李炎一枪刺出,冲破拓跋宏川狼牙棒编织的防线。
拓跋宏川双眼一瞪,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危急之下强扭身形,双腿急磕胯下坐骑,马匹嘶鸣一声向旁横挪数步,险险避过李炎致命的一枪。
但李炎枪长臂长,镔铁长枪的锋刃在拓跋宏川的肋下带出一道长长的血痕,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呀――”拓跋宏川痛苦的嘶吼一声,双眼变得通红,红色的脸膛却有了些许苍白。
但拓跋宏川也算英勇,身体如此吃痛,竟然不退不让,手中狼牙棒狂舞如风,向李炎劈头盖脸,猛砸猛打,完全再无防势,但因为攻击上的连贯和迅猛,一时间竟然完全压制住了李炎。
“你这莽汉,却也有点意思。”李.炎清啸一声,长枪连点,滴水不露的将这势大力沉的棒子完全封在身外,但手心却已然有些微麻。
“这厮力气到也十足。”李炎暗想,眼.见拓跋宏川攻势不减,也是打得兴起。
四周的鲜卑骑兵,本来见拓跋.宏川受伤,还有些心急,但此刻见主将如此豪勇,受伤不退,还将李炎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士气大振。
这些鲜卑骑兵却不知道,看似疯狂的拓跋宏川,此.刻已经是骑虎难下。
硬拼李炎只是下策,前边几招交过,拓跋宏川已经.感到,李炎无论枪法还是速度都在他之上,此刻他又受伤在身,也只能选择这样舍命的打法,才能坚持一阵。
否则,只要气力不足,自己肯定要输掉这场战斗,.而自己若输,身后这剩余的千余鲜卑骑兵肯定不是汉兵骑兵的对手,那自己就是此战的罪人。
拓跋宏川看似.粗鲁,但心思却有几分细腻,尤其是和段义臣在一起时间久了,什么事情都要想一想,更有了几分段义臣潜在的傲气。
此刻,拓跋宏川双手的虎口都已经开裂,握着狼牙棒的手指如在炭火上烧烤一般疼痛难耐,臂膀更是酸疼的几欲断裂一般。
胸口憋着一口血腥,无法吐出。
但拓跋宏川不敢停不敢吐出那口血腥,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停手,下一刻,迎接他的将是李炎无情的反击,而这反击,不是自己目前可以抵挡住的。那胸口憋住的不但是伤势,更是一股男人的血气,没了这股气,匹夫何以成雄!
拖得一时是一时,让拓跋宏川吃惊的就是这李炎的武功,段义臣是他二十多年生命里见过的马上功夫最好的男人,一把三尖两刃长柄陌刀,重达三十余斤,斩杀过多少草原上的英雄。那月夜之狼的名头,到有三分是拜此刀所赐。
今日一见李炎,拓跋宏川忽然感觉,如果让段义臣对上拓跋宏川,将是怎样的激烈碰撞。
李炎的一身功夫,箭术乃是家传,当年飞将就以弓术名闻天下,曾箭射石虎,震退匈奴千军;而他的枪法则是博采众家所长,当年飞将除了弓箭无双,矛法也极其厉害,传到后来,矛变为枪,比之寻常枪法更多了几分大开大合的霸气。而其余招数,则是李炎常年在山中打猎,模仿山中猛兽,如黑熊、如猛虎、如豺狼,将这些猛兽的形态融和进了自己的枪法之中,使得整套枪法几乎全以猛攻为主,加上李炎天生神力,手中镔铁枪更是祖辈所传,重三十余斤,坚韧无比,一套枪法下来,力度惊人。
李炎,在武学一道,的确是百年难见的天才,而且如今的李炎一惊下定决心,如果此战不死,就将自己的真是身份告诉给雷东风,以后也会堂堂正正的说自己是李陵是少卿公的后人。
自己以血搏命,以血洗耻,哪还惧流言蜚语?此刻,李炎心下再无思虑,这如猛兽一般无前无畏的枪法用出,更是中气十足。
拓跋宏川咬牙猛攻猛打,就是知道自己气力不如李炎,招数也没李炎精妙,只能如此拖延时间。
旁边不明就里的鲜卑骑兵,见自家大人“大发神威”,将帝国杀神打得不能还手,连声高呼。
拓跋宏川此刻已近力竭,双臂酥软,胸口淤塞,全凭一口血气在支撑,这喊叫声听在耳里,却觉得嘈杂刺心。
终于,拓跋宏川动作一滞,动作稍缓。李炎抓住机会,镔铁长枪如龙捣出,拓跋宏川手中狼牙棒勉强抵挡,虽然抵挡下了致命一枪,狼牙棒却再吃不住力量,从中断裂开来。
拓跋宏川只觉嗓子眼处一股子甜腥瞬间奔涌上来,接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这一口鲜血吐出来,四周的鲜卑骑兵齐齐惊呼,但身为当事人的拓跋宏川却觉得心中舒畅不少,甚至产生了一种解脱感,人活是口气,这口气泄掉,再无斗志。
“终于结束了……。”看着李炎毫不留情继续刺来的一枪,拓跋宏川将手中断裂成两截的狼牙棒奋力向李炎掷去。
李炎不屑的一笑,闪过两截棒子,长枪继续向前。
“不要伤我兄弟!”一声暴喝想起,接着一把长柄的双尖两刃陌刀狠狠斩在李炎的镔铁枪头上。
“鲜卑段义臣,与你一战!李炎,你的对手是我!”来人正是那鲜卑段义臣,一袭青色战袍,外罩银色铠甲,跨下一匹红色天山骏马,手中用的却是一把帝国出产的双尖两刃长柄陌刀,但手柄却比一般陌刀还要长上几分。
一张惨白的脸上,毫无表情,乌黑的头发并没有如一般鲜卑人那样散披,而是打了一个汉人常见的漂亮发结,用天青色的头巾包住,也不顶盔,就那样随风而摆,好不潇洒俊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