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舒云坐到病床旁,看了看长得酷似自己的女儿,不禁轻轻叹了口气,重新换了热水后,默默帮女儿用温水擦了身子,又拧了条热毛巾铺在女儿的额头上,这才坐一旁看顾着女儿。
虽然说县医院里没什么病人,可是若绯住的并不是单人病房,所以旁边还是有其他病人的,一开始郭舒云在忙,人家也不好意跟她搭话,这会儿看她忙好了,隔壁床的陪护就忍不住了。
“孩子怎么了?”隔壁床生病的是个老人,一直只是安静地躺在那里,偶尔能听到老人因为病痛而哼哼的声音,这搭话的是个中年妇女,看样子不是闺女就是媳妇了,不过一般来说应该是闺女,媳妇什么在医院照顾公婆还是挺罕见的一件事情。
郭舒云也是个健谈的,见人家搭话了,也就笑着回道:“病了,发高烧,这是你屋里哪个?”
“我爸,前些日子从田岸上摔下来了,把脚摔断了,这不就住院了。”那妇人也回道,不过眉宇间有些郁色,想来也是担心家里的老人。
“哦,家里就你啊,没兄弟姐妹么?”郭舒云接着聊下去,一来二去两个人慢慢就搭上话了,不一会儿就仿佛认识了多年的老友一般了,让人不得不惊叹这俩人的社交能力。
而若绯在梦里仿佛置身在火海中,被炎炎烈火烧烤着,钻心蚀骨的疼痛着,却没有办法从梦中醒过来,只能自己慢慢熬着,若绯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时间在闲聊中慢慢就过去了,中间若绯倒是醒过一回,郭舒云给她喂了些水后,人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医生也过来看了几次,不过情况不容乐观就是了。
中午的时候赵翠英用保温瓶带了汤和饭菜过来,这会儿郭舒云已经把旁边床的家底给抹清了,那老人家里姓宋,住在花莲村,家里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老人摔伤后三个儿子一个都不肯管,只有唯一的女儿将父亲送到了医院。
说起来这个时候的农村真的是如此,华夏人素来信奉养儿防老,可是真的有几个儿子会给父母养老的,老人能动的时候靠的是自己,不能动了就各种嫌弃,就算是养老也是各种埋怨,却不曾想想父母养育他们的时候何尝如此过。
倒是女儿反而还会体贴父母一些,就算是没钱让父母过好日子,可是像是生病什么的,大多都是女儿回来照看,衣服鞋袜也是女儿做得多,儿子和媳妇管得比较少,所以说重男轻女的思想是要不得的,其实认真说起来女儿才是父母的小棉袄,儿子都是白眼狼,养大了是人家的不说,指不定哪天还要回来咬自己一口呢。
总之旁边的照看父亲的女人叫宋月琴,这会儿赵翠英来给女儿送饭,那边父女两个却没有人管,一方面是因为家里比较远,另外一个就是宋老头家就来了一个闺女照看,如此一来就有些走不开。
这会儿看郭舒云家里吃上了饭,宋月琴忙拜托了郭舒云母女帮着照看下父亲,自己这才拿了饭盒准备去医院食堂打些饭菜,虽说这个时候县里的饭馆不少,可是下馆子终归太贵,再者宋家在县里也没个亲戚,自然不好借人家屋里的家什做饭,也就只能去食堂里打一些饭菜,这样一来既省力又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