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莲秋转过头来,见是何筱默,问道:“是何御厨呀,起来吧。”
何筱默平身之后,笑了笑,道:“娘娘,恕奴婢多嘴,顾御厨可是将震慑侯爷吃得死死的,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道!”
刚好说中玉莲秋的心事,她脸色不由得一沉。
何筱默媚眼如丝,虽然是看着别处的风景,眼角的余光却是看着玉莲秋的神色,她继续笑道:“倘若两情相悦,这何尝不是一件美事。但是顾意的心,可不知道在谁身上呢!”
“你想说什么?”玉莲秋转过身来,冷厉了一张脸看着何筱默。自己的心迹,本就不能宣之于众,不然就是玉氏与苏氏两族人的衰亡。
何筱默垂下头,恭谨的道:“娘娘,奴婢只是觉得,震慑侯对顾意一往情深,实在是不值得。”
“值得不值得,是震慑侯的事,你管这么宽做什么?”玉莲秋冷脸丢下一句,就准备转身离开。
“娘娘!”何筱默喊住她的脚步,道:“顾意这边对震慑侯爷不放手,那边与蒙王殿下纠缠不清,到时候伤心的,说不定就是侯爷。娘娘与侯爷青梅竹马,兄妹情深,一定不见得侯爷伤心的吧?”
她说的非常体面,给玉莲秋台阶下。青梅竹马本是一个模糊爱昧的定义,却被她说成是兄妹情深,也就是表明自己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玉莲秋在宫里也待了几年,这点心眼还是有的。她淡淡的问:“何御厨与顾御厨是竞争对手,莫非你想对付顾意?”
虽然因为嫉恨她不喜欢顾意,可也没想过害顾意。尤其是,一旦她对顾意下手,苏兰陵只怕永远都不会待见自己。反正自己也是宫妃之身,与苏兰陵永远都不可能有未来,但是也不想跟他断了情分。
然而何筱默的话却出乎玉莲秋的预料:“奴婢认为,既然侯爷这般喜欢顾意,不如撮合他们,让顾意跟别人断了,到时候侯爷一定会对娘娘心存感激的。”
至少,让顾意别再纠缠慕容柠睿!
玉莲秋讶然回头,说道:“可是,顾意现在也不在宫里,你要怎么撮合?”
“她一定会回来的。”何筱默笑得十分开心,顾意做梦都想着当上顶级大厨,怎么可能不回来呢?更何况,宫里头的差事,除非死,岂是能说不干就不干的。
玉莲秋眸心一转,觉得何筱默说的在理。如果她帮苏兰陵得到了顾意,那么苏兰陵就一定会对她感恩,到时候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表面上温柔体贴,实际上冷冷淡淡。
何筱默看着玉莲秋离去的背影,心里想的却是如何应付丽妃的要求。暗杀慕容柠睿,她又怎么下得了手,但是不做又不行。
回御膳房途中,经过司衣司门口,何筱默顿住了脚步,一条计策立刻在脑中成型。
“喏,你要的蜂蜜水!”
安妍儿将一碗蜂蜜水放在皇甫令尧床前的矮凳上,立刻将头调向别处。
皇甫令尧抬眼看了看她十分不爽的神色,得意地笑了:“本世子喝不到呀。”
半强迫半装可怜,把安妍儿拐回镇南王府,要求伺候他养伤,本来以安妍儿的性子,就算对救命恩人,也不会理会。
但是偏偏安妍儿要交出丽妃的薄袄交不出来,而皇甫令尧却能够让她躲过一劫,为了摆平这件事,安妍儿不得不从了他,认命地听从皇甫令尧跟司衣司借人,在镇南王府住几天。
安妍儿愤愤地转过头来,坐在床沿端起蜂蜜水,一勺一勺地喂皇甫令尧喝。
一失足成千古恨!谁知道这骚包世子,就是有吸引宫女的本钱,在他长期经营之下,整个司衣司年轻的小宫女,都对他服服帖帖,他只派人去打了个招呼,居然有人主动答应,把丽妃的薄袄补救过来。
看着皇甫令尧笑得十分欠揍的脸,安妍儿真想一巴掌拍上去,但是她非但不能,还得老实地伺候他养伤。
算了,看在这伤是为救她挨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认了。
“小妍儿,我说你在宫里头总是被人欺负,还不如本世子将你调到镇南王府来,你看如何?”皇甫令尧享受着安妍儿的伺候,看着她板着的俏脸,真是越看越顺眼。
什么畅欢楼的花魁,牡丹楼的金牡丹,再美艳,也比不上呀。
安妍儿撇嘴冷笑,道:“在宫里被人欺负,是谁害的?”
还不是拜他所赐!
皇甫令尧笑得更加腻味,他喝光了蜂蜜水,道:“小妍儿,不这么做,你又怎么会知道,本世子魅力十足呢?没看到本世子的魅力,你又怎么会爱上本世子呢?”
安妍儿唇角忍不住狠狠抽了起来,她倏地拿起空碗,踩着重重的步子走了出去。
爱上皇甫令尧这样的风流货色?等下辈子吧!
皇甫令尧也不气恼,嘿嘿地笑了笑,心满意足地趴在床上,念念有词:“啧啧,看来本世子应该感谢那个刺客才行。”
“世子爷!大事不妙!”夏言的身影倏地落在皇甫令尧床前。
“怎么了?”皇甫令尧听了他的话,立刻腾地从此床上蹦了起来,虽然后背还有一点痛,但是凭无忧楼的能力,收敛伤口的药效极好,几天下来已经不妨碍他正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