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站在病房前,脸色铁青。
身后两个跟来做笔录的警`察贴墙站在走廊里,惴惴不安地看着站在病房四周的,宛如冷面杀神一般的警卫员,原本要说的话也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但饶是如此,两人心里还是在打鼓。看着贺兰抬眼看过来,压力几乎要凝成实质。
“你们没有第一时间帮他叫救护车?”贺兰语气森冷。
两人心里咯噔一下,其中一个立即解释道:“贺兰上校,不、不是这样的,我们去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啊,不信你问安纳森子爵,我们真的没想到他会伤那么重,真的!”
贺兰微微皱眉,“回去告诉你们署长,我给他三天时间。如果三天后他还查不出是谁敢动我的人……”
两人连连点头应承,心里叫苦不已,难怪刚刚都没人愿意过来,简直是受罪啊!
“……就从你们开始,把身上的警服脱下来。”说完,贺兰转头,“戚副官,你去跟进。”
“是!”戚副官立正敬礼,而后像拎着小鸡仔一样拎着那两个人走了。
贺兰这时才转身进病房,唐川正可怜兮兮地躺在床上哼哼,朝贺兰伸出手,“快扶我起来,躺着难受。”
贺兰动作温柔地把他扶起,让他舒适地靠在自己身上,把水杯凑到他唇边让他润喉。唐川乖巧地喝了口水,心里却还有点做贼心虚,整个人像只大猫一样往贺兰身上靠——他知道贺兰最喜欢自己这样黏着他。
贺兰把他抱紧了,却又没有紧得让人很不舒服。唐川赶紧闭上眼假装睡觉,等了好久贺兰都没有动作,正要松口气,手却忽然被贺兰抓住。
唐川心里一紧,就听贺兰淡然地问:“是这只手吗?”
“什么这只手那只手的?”唐川睁着无辜的双眼,疑惑。
贺兰却兀自与他十指相扣,掌心的纹路紧紧贴合,好像生来如此,“我是问,你是用哪只手撕开的伤口?”
糟了糟了糟了,他看出来了!
唐川心里冷汗直流,面上却只能干笑,“你说什么呢?我有那么蠢吗?”
“真的?”贺兰摩挲着他的手指,语气仍旧淡淡的。
“当然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然而贺兰却摹地握紧他的手,幽幽地说道:“唐川,你就是太聪明了。”
唐川就知道,这下没跑了。
于是他果断破罐子破摔,两眼一闭,“你打我吧。”
贺兰气结,唐川总能有无数种办法让他失去冷静。医生说唐川身上的伤口,尤其是大腿上最深的那一处,有明显的二次撕裂的效果。而刚才听过那两个人说的话之后,贺兰几乎可以确信——他们没有撒谎,唐川之所以在被送进医院时是那幅血流不止的惨样,是他自己后期加工的。
唐川太聪明了,他很清楚自己的受伤可以为己方争取多少主动的机会,所以他果断让自己伤得再重一点,下手干脆利落。甚至于,他直接抛弃了‘假装病重’这个选项,因为这样会有被拆穿的风险。
但是贺兰宁愿他不要这么聪明,一想到唐川躺在担架上自己悄悄地把伤口撕裂,就觉得喘不过气来。
现在这人又躺在这里装死,一副‘你来打我吧但我知道你肯定舍不得打我’的表情。如果不是看他受了伤,贺兰真的很想打他一顿。
两个人最近都忙,确实很久没去训练场过招了。
唐川悄悄睁开一只眼,正对上贺兰的目光,顿时寒毛都竖起来了,“好吧好吧,你说要怎么办?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说完他就自己乐了——这是男朋友无奈哄女朋友的即视感啊。
然而乐不过一秒,耳边传来咔哒一声,让他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你这是干嘛?”
唐川晃了晃自己的手腕,一个明晃晃的手铐被贺兰铐在他手腕上,然后延伸出一条链子,连着床头。
“惩罚。”贺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刚刚的温情瞬间全消。
唐川都他妈傻眼了,“你不会来真的吧?”
“我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贺兰语气冷冷的,“从现在起,你不能踏出医院半步,直到伤全部养好为止,在这段时间里,你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听我的。”
“你变态!”
“衣冠禽`兽!”
“流氓!”
唐川骂他,但是您的好友贺兰已单方面屏蔽关键词。
“饿吗?”贺兰问。
唐川一想,还真的饿了。
“想吃什么?”
“你先帮我解开。”
您的好友贺兰已屏蔽相关请求。
“等着,我去拿吃的过来。”说完,贺兰就转身出去了。
唐川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还是不能接受现实——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男朋友竟然是如此重口的一个人,他居然、居然被铐起来了。啊……如果被人看见,他的一世英名都要毁于一旦了。
然而怕什么就怕来什么,查理和赵毅从隔壁病房过来看他,然后是秦海、罗明光、伊莉娅等等,甚至连莱茵都从禁闭室里走了出来,一屋子的人看着看着唐川和他的手铐,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