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鲁岑一脸怨恨,说话间更是咬牙切齿,接着道,“接到这笔生意的时候,我喜出望外,以为终于可以凭借卖酒生意,重现祖上荣光,于是四处借钱又买了许多村里各家的藏酒,而且不惜将手中的地契抵押给周福生那个老混蛋,加上他又主动提出借钱给我,可怜我当时还觉得村里人对他评价有错,却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被这个老畜生给骗了。”
看来鲁岑对于名为周福生的人恨之入骨,提及名字,几乎是吼出来的,秋心没有打断他,接着又听他说,“后来当我拉着满满几车酒去往城里,在路上休息的时候,突然出来一群土匪,不由分说,砸了满车的酒,抢了最后一点钱,扬长而去。”
“当时我只觉天都要塌下来,后来又去了幻城中幻月派弟子驻扎之处,说明了此事,可是他们觉得此事太小,最后也不了了之,无奈我只能回到村里,心想重现祖上荣光是绝无可能了,欠下的债也够我父女还一辈子了,不过就算是这样,我父女还能勉强过下去。”
“可是,有一天,周福生那个老畜生跑到家里来,一改借钱时笑脸相迎的模样,呸!这时他硬逼着我还钱,可是此时哪里还有半文钱,只能让他宽限一段时日,后来他终于说出他真正的目的,还不起钱就用女儿来抵债。”
“我当时听到这里直接把他赶出去门外,哪里敢把女儿嫁给他,先不说他已经年过花甲,比我还要年长几岁,却娶得一十八房小妾,稍有不满,就拳脚相向,而且他那正房妻室更是凶恶,不仅出言凌辱,而且各种严酷家法折磨,周家大院每日都能听家女子惨叫声,闻言心怯,这我要是把云儿嫁过去,不就是把她往火坑里送。”
听到这里,一旁站着的鲁云面色煞白,却是轻声啜泣起来,鲁岑看了一眼,更加心痛,接着说道。
“周福生更是扬言,谁要是敢借钱给我,就是与他作对,村里人迫于他的威势,都不敢借钱给我,而且,周福生更是说,是他雇用土匪砸了酒车,这时我想起接到大生意,以及后来他热心借钱于我的种种事情,直到他说出此语,老朽才明白,这一切恐怕都是他贪恋小女美色想出的计谋,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这种不要脸事都做得出。”
秋心听此却出言打断他,道,“他行此伤天害理之事,难道幻月派就不派人来管他么?”秋心虽然对各宗各派之事不甚了解,可是也清楚,各宗派负责管理各州,除了大荒王朝会在各地设立官府,其他宗派都会在城中设立驻点,以维护州内秩序,如今周福生此举,显然触犯了各宗规矩,于是秋心才有此问。
鲁岑闻言却惨然一笑,道,“开始的时候,我也亲自去过幻城几次,向幻月派弟子说明此事,可是换来的却是冷眼相对,可笑幻月派也配得上是江湖大派?只知道剥削收税,遇到事去求他们,却一点也不管。”
秋心闻言蹙眉,照理来说,幻月派既然跻身三宗十二派,而且是十五个门派之中,唯一以一派之力独占霰夔二州的宗派,偏生幻月派内均是女弟子,想来必是心地善良,不会对此事坐视不管的,不知为何会是这样?
接着又听鲁岑说道,“直到一月前,周福生的儿子周玉带着一名女子来到家里,我才知道幻月派为何会与周福生同流合污,原来周福生那个不要脸的老畜生,把自己的儿子送去幻月派当男宠,而且在派中十分得宠!”
“而且与其一同来的女子正是幻月派弟子,他们进来就说,如果我不把女儿嫁给他爹,就要我们父女死无葬身之地,我们只是寻常百姓,哪里能与这种大宗派抗衡,最后云儿她以死相逼,才让这二人回去,不过走时也说,下次再来时就要强行带走云儿。”
“可笑幻月派枉为大派,派中弟子只知男女鱼水之欢,伙同乡里恶霸鱼肉百姓,可还有什么天理可言。”
秋心闻言也叹口气,不耻于幻月宗所为,而且十分气愤周福生所做,不过自己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又怎么去帮助鲁家父女对抗周家,一念及此,秋心无奈,“老伯所言,秋心也十分同情,可是让在下与鲁云姑娘结婚恐怕不是办法。”
“秋公子,如今只要你一声应下,举行过婚礼,洞房之后,你与小女已有夫妻之实,就算那周福生胆大包天,也万不会强夺他人之妻。”
鲁岑也是深有阅历之人,看到秋心还在犹豫,于是又接着说道,“还望秋公子一定要答应此事,老朽年老力衰,死不足惜,可小女她才双十年华……”说着又哽咽起来。
鲁云在一旁拉了拉其父的衣衫,俏脸已经通透一片红色,可是秋心此时却犯了难,自己心里虽然十分感激鲁云,但是谈及婚嫁这等突兀之事,也让他有些手足无措,心想这不过是权益之计,想了想便开口道,“如果这样便能救下鲁云姑娘的话,秋心愿意先娶鲁云姑娘,不过在下有言在先,这只是一时假装夫妻,等到此事一过,在下还是要离去的,如此便要问问鲁云姑娘之意了。”
听见秋心如此说,鲁云脸上红霞更甚,向鲁岑望去,又咬咬牙,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愿…意。”
此时,天色微微亮起,鸡鸣声起,三人已经交谈了一夜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