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台上升之势终于在此刻停了下来,众花魁与二十书生,加上传倌,沿着旋梯下到了第八层。
十五层的几十人同时围了过来,带着雄浑的气劲,将秋心围在中央,坚实的脚步踩得地板咯咯吱吱作响。
秋心也毫不犹豫,目不斜视,但是手中剑招已经凝起,这数十人并不是普通的家丁打手之类的人,都是身怀武功之人,想来是为这些青楼做了不少这样的事,站在一起,总有一股戾气。
最先一人没有想到秋心手中的剑如此之快,那兽皮包裹的身影还未看清,只觉的眼中还残留着年轻人冷峻的笑容,便感觉到右臂一阵剧痛,紧接着便感觉半边身子没有了知觉,下意识转头一看,右臂落到了地板上,中指还在不断抽动,猩红的血已经染红了地板。
他瞬时间意识到自己不是眼前人的对手,双腿一弯就要跪下,可是紧接着一股大力,他整个人就从十五层的木台上摔了下去。
无处借力,未曾凝气,轻功也堪堪用出一两分,便绝望的摔成一滩肉泥,比起之前的两人,惨状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断去右臂,推下酒楼,正是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
一系列的动作不过一个呼吸,直到那人落地的巨大声响传来,冲在最前面的几人才止住了脚步,心中已生退却之心。
秋心却不给他们犹豫的时间,同样的方法,皆是将其砍断右臂,再从木台上扔下去犹豫这次有了戒备,他们虽然挡不下剑招,却能为即将到来的下落凝力聚气。
这样一来,除了最初一人生生摔死之外,其余的人皆是有惨叫,受了不同程度的重伤,也有人被紧接着而来的身体砸中,硬生生砸断了脖颈而死。
原本一场困兽犹斗的好戏,就这样变成了一场杀戮的游戏,这些打手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就像是屠夫卸去人人的骨件,血液顺着地板的缝隙,流到了第八层。
直到这时,那二十名文人才对秋心噤若寒蝉,二十一名花魁更是吓白了脸颊,凌芷瑜与凌芷芩更是紧紧盯着第九层,没有看到秋心落下来,让她们在无尽担忧中一阵阵心安。
与自己的性命相比起来,酒楼中人的命令便是一般,他们开始逃遁,从三座落地窗中鱼贯而出,生怕跑得慢了,落得与楼下之人同样的下场。
秋心也不追赶,倾雪剑砍断了二十余条臂膀,没有沾染一丝血液,依旧通透,就连秋心自己,兽衣干净如初。
酒楼中迎来了一段难得的,复杂的沉默,不知怎的,没有怒不可遏的言语从顶楼传来,秋心环视四周,转身走向了旋梯。
“魔教公子果真名不虚传,就算是到了中原十六州,依旧风采夺人,只不过规矩就是规矩,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到了这个地界,也要遵守规矩。”
从其中一座酒楼中走出一人,身穿紫色绸缎,其上印着几朵散花,头发花白,大腹便便,脸上肥肉堆积,让人看来好似一直在笑。
“你也不用如此,如你所说,一入此地人人皆是风尘,规矩皆是人定,你我都清楚,什么样的人,便有什么样的规矩,无论如何,今日,这两人我是要定了。”
锦衣之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片刻之后说道,“人可以给你,但是你要用什么来交换呢?”
秋心指了指地上的银子,“这些银两不够的话,在下可以再添一些断臂作为筹码,阁下若还是不愿,大不了掀翻整座酒楼那还罢了!”
以自己今日的武功,除非是正道大派成名已久的强者,都不是自己的对手,从酒楼之中脱身根本不在话下。
之所以没有强抢,只是因为他顾及到凌家姐妹,不知这些人用了什么方法将她们带到此处,若是贸然带走,恐怕不妥。
那人竟然没有露出怒色,反而是看着其余两座酒楼大开的窗户,难得这些人如此犹豫不决,酒楼中人再不起哄。
足足半柱香的时间,木台上的鲜血也因为倾雪剑散发出的寒意而凝固,终于从其他两座酒楼中走出两人,其中前一人高瘦,另一人矮胖。
他们的目光在秋心身上游走,之后对着锦衣人点头,锦衣人眉头轻皱,又对着秋心摇头,“进了耀州二十一座花楼之人,从未有人走出去过,今天这个头不能开!”
听了这句话,八层上凌芷瑜凌芷芩相视一眼,心中绝望之色甚剧,与他们有同样想法的,还有中年人眼中的美艳女子。
手中倾雪剑冷锋乍现,秋心身旁气劲随真气舞动,周身有带着血丝的冰晶飘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