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张洛家门前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小张,是我,我忘带钥匙了,快开门!”
听到房东焦急的声音,张洛笑了笑,走过去打开了防盗门。
——身穿一身红衣,身材臃肿的中年女子,站在门前气喘吁吁的问:“墙纸怎么样了?我来看看……”
“您好像很急的样子。”张洛装出一副关切的模样。
“当然了,小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雷厉风行……”浓妆艳抹的房东一边自夸,一边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林渺,问道:“女朋友?”
“我姐来串门了。”
张洛随口胡扯,随后便领着房东来到卧室,指了指墙壁上划痕很整齐的墙纸,声音里带着抱歉的味道:“我不小心抓坏了……”
提问的同时,他侧过身注视着房东的表情,只见在看到墙上的符号时,房东的脸顿时变得煞白,脸颊上松弛的赘肉也在微微发颤。
——她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
意识到这一点,张洛嘴角微扬,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
“啊,这个是我儿子画上去的……”房东的声音有些慌张,双手握在一起交叉着手指:“小张你不用管了,我这就联系装修的人。”
就在张洛打算继续套话的时候,旁边刚刚走过来的林渺一语道破天机:“可是那看起来像是血啊。”
“……”
听到她的话,房东的身体顿时抖了一下,讪讪的笑道:“小姑娘,话可不能瞎说……”
虽说房东还在辩解,张洛却已经站到墙上的纹章旁边嗅了嗅,点头道:“的确有股血的味道。”
即使早已干燥了,但那个符号确实是用血画上去的。刮下一些粉末放在鼻子下面,还能闻到隐约的血腥味道。
发现无法再继续隐瞒之后,房东沮丧的垂下头,嘴上却依然在狡辩:“我儿子用血画上去的……”
眼见房东已经明白了现在的状况,张洛笑了笑,语气平和的开口道:“那个,您好像弄错了什么,我并没有向您质问的意思。就算这墙上的图案是两年前那起杀人案中留下来的,我也不会怪您的。”
听到“杀人案”这个词,房东的眉毛抖了抖。
“您能不能告诉我,这面墙壁上原本是什么样子的呢?”张洛继续问道:“实话说吧,我是一名私家侦探,对这里原来的情况很感兴趣,否则,也不会特意租下这套房子了。”
此话一出,房东面色灰暗的脸上,仿佛又升起一丝“希望之光”,沉默了片刻才缓缓提问:“小张,你是认真的?”
——张洛一直都没告诉过房东自己的职业,以至于房东有段时间以为他是无业游民。而现在,他总算是有了扯淡的机会。
“真的,我的确是个侦探,对两年前这里发生的凶杀案很感兴趣。”张洛信誓旦旦的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林渺:“我姐可以作证。”
看着眼前这两个神采奕奕,完全不像是什么坏人的年轻人,房东一时也有些犹豫,又思索了一会儿,总算是缓缓开口道:
“好吧,如果你们想知道……”
房东的家就住在乐园小区一号楼,离三号楼并不远,三人步行了不到十分钟,便抵达了房东家中。
在张洛和林渺的注视下,房东从厨房的柜子下面,取出一个压在底下的信封,然后打开信封,从里面掏出薄薄的一沓相片,低声道:“那段时间我去催房租,屋里总是没人,后来我就自己开了门想看看人都去哪儿了,接过就看到……”
直到现在,说起两年前的血腥凶杀,房东的声音还在发颤:“卧室书桌上有不少照片,不知道是谁拍的,都洗好了……我报警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就揣在手提包里了。后来警察来的时候,怕他们怀疑,我也没说过这事……”
“哦哦,这样啊,我明白了。”
张洛说着从中年女子手中接过照片,只见那些照片上的画面,都是卧室和客厅的墙壁。
在照片中,可以看到卧室墙壁上除了那个召唤阵以外,还用血涂满了各种难以理解的文字。张洛立刻就发现,那文字和自己在精神病院地下大厅找到的笔记上的文字一样。
——即使是行刑者之眼,也无法翻译这种奇怪的文字。但是,怪谈研究会中或许有人可以翻译这种东西。
念及于此,张洛很有礼貌的询问道:“我能不能借用一下?”
“拿走吧,别还我了……”房东嫌恶的挥了挥手,接着又伸手捂住额头:“我早就想把这些照片扔了,一想到家里还存着这种东西,经常会做噩梦……”
“哈,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您。”张洛说着从钱包里取出几张百元大钞,塞到房东手中,笑道:“我们先走了,作为您提供线索的报答,这算是辛苦费。”
意识到张洛并没有因为自己隐瞒真相而生气,反而还多给了钱,房东盯着手里的钱愣在了原地,而这时,张洛和林渺已经离开了房东家中,回到“乐园小区”下方的花园里了。
“你要调查杀人案吗?”林渺好奇的问。
“那两个邪教徒不是被我杀的吗?”
张洛伸手敲了敲林渺的脑袋,接着打开行刑者之眼的对话框,把自己刚才保存下来的照片画面,给弗兰肯斯坦发了过去:
“你知道有谁能看懂这种东西吗?”他问。
——虽说剧组里的三角头肯定能看懂文字的意思,但那家伙根本就不会说话,而且目前还处于敌友未辨的状态,有可能是乐园之主派来的卧底。
所以这次,张洛并没有寻求三角头的帮助,而是先询问弗兰肯斯坦,试图找到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