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看我在,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就拉着我到院子外面说:“您二大不着咋了,从昨儿回来以后就成这样了,我听说您二婶已经上您家去找小红说去桃园看看是吧?”
我点头说:“是啊,这不就是让我来开三轮车哩吗,俺里车早上坏了。”
大成叔说:“要不你先去开俺里吧,我看着您二大跟被啥跟上了一样,神色都不对头。”
我有些不解地说:“以前不是说他身体很好吗,咋还能遇到这事?”
大成叔掐着眉心说:“谁着哩,我也是愁,昨天晚上都木睡着,想想白天的事也是觉得怪,也不着是咋了,这几年咱这儿怪事越来越多,也木个有道行哩人来看看到底是咋回事?”
我接着他的话说:“这谁能看得出来?”
大成叔却说:“你是不着哩,真有那个哩人,人家一看就着是咋回事。”
因为时间关系,我也没跟大成叔多说,去他家里开三轮车,他却进去陪二成叔。
到家的时候白小红已经锁好的大门,正跟二成婶子站在门口等我。
我把车停在路口看着她们走过来,白小红走在前面,二成婶子走在她后面一步的距离,而在她们两个的背后我却看到一个人影在跟着,他们快,那个人影也快,他们慢那个影就也慢,每当白小红回头跟二成婶子说话的时候,那个人影就又好像不见的样子。
她们到了我面前,白小红就说:“咋去这么长时间,二成婶子都等急了。”
我说:“回来的时候碰到大成大,跟他站着说两句话,他说他们家里车闲着哩,让我去开,也就没去开二婶家哩。”
二成婶子却说:“谁家里车不是闲着哩,偏偏他家哩就好。”
我开玩笑说:“这样多好,开他家哩,省您家里。”
二成婶子却像很生气一样,嘴里犹自嘀咕。
白小红却说:“婶子,您别说了,把他惹恼了,弄不好还不去哩。”
二成婶子这才住了嘴,轻轻说了一句:“他有这么大气吗?”
我没说话,回头看他们的时候那个人影远远地落在后面,看不清楚是什么人,只是一个很淡的影子,如果不细看,也许就会认为什么也没有。
开车在路上走的时候也在后视镜里往后看,但是却什么也看不到,只是每当我真的转回头看的时候,他又好像还在。
就这样一路疑惑地到了桃园。
事实上我们刚转进去桃园的路,那个人影就停住不跟了,而二成婶子也像是一下子换了一个人似的又嘻嘻哈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白小红拉着她的手往桃园里去,都到了门口她又挣脱掉她的手说:“侄媳妇儿,我想想还是不去了。”
白小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问:“为什么婶子,这人都到了门口,就差这跨一步了,走吧,我奶奶正等着呢。”
她越是这么说,二成婶子越是想往回走。
白小红递给我一个眼色,然后手没松地拉着她就往桃园里去,而我跟在后面以防她往后转。
白奶奶果然已经在等着我们了,刚一入桃园的小路就看到她顶着一头白发站在香房的门口。我们前脚刚踏进门,身后的篱笆门就无声地关上了,白奶奶也转身进了香房。
我和白小红把二成婶子一起扶到香房里,她坐立不安地看了一眼白奶奶,突然哭了起来。
白奶奶和白小红都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哭完才问:“哭什么?”
二成婶子像个少女一样用手指头轻轻沾了沾脸上的泪水说:“我没有别的事,就是好奇跟过来看看,你们放过我吧。”
白小红眼色凌厉地说:“跟在你后面的是谁?”
二成婶子就又哭了起来:“我不知道他是谁啊,我去你们家的时候他就在那里了。”
我觉得他们像打哑谜一样,说的话我都似懂非懂,只是这二成婶子现在的情况显然是被鬼附了体。
白奶奶香案上的一个小木偶扔到地上说:“你先出来。”
二成婶子又沾了沾泪水,轻轻点点头刚往前走了一步就栽倒下去。
我从身后忙着把她扶起来,她就惊讶地问我:“鹏鹏,咱啥时候就到这儿了,我是不是一上车就睡觉了?”
我点头说:“可不是哩,一准是昨晚木睡好。”
二成婶子神色不好地说:“别提了,一晚上木合一眼。”
抬头又看到白奶奶和白小红,忙着给白奶奶磕了一个头说:“老神仙,您快救救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