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道理二奶奶不是不明白,只是气秋蝉一事。进门时间不长,那侯爷就送个女人来,她是晚辈的不好说,明夫人如何就不去提一提呢?不但不提,竟没有过问一句。范炎是不争气,到底是她的儿子,这些时候怎么就不见明夫人到她院子里去瞧一瞧,关心三爷也比关心二爷多,自己母亲同样是两个儿子,可到底也没有厚此薄彼。
礼佛一事,说起来若不是之前有大奶奶,她何必去礼佛?
这些想法在二奶奶心里徘徊多日,今儿原是要说给母亲听,如今瞧来也不必了。横竖好像都是自己错了,只知道母亲心里也有纠结的事儿,不想她又多一个心记挂自己,忙虚心笑道:“我省的,只是夫人每日里也只叫我去请安,我都是按着时辰去的,她如今愈发喜欢清静。”
顾夫人见二奶奶说的真心实意,好似放了心。一时那边明夫人打发体面婆子过来请顾夫人和二奶奶过去,说是戏已经开场了。
二奶奶应了一声,便扶着顾夫人从屋子里出来,顾夫人又看了看二奶奶居住的院落,虽不是很大,却也修建的格外精致,正屋坐北朝南一排三间大屋两件小屋,回廊与抱夏相连,一道月形拱门之后,又是一个小院,与后罩房相连,应该是这边丫头婆子居住的。
从院门口进来,院子里中间修建了一个小型水池,池子里喂养了几条红鲤,中间重峦叠嶂一座小型假山,石头上青藤缠绕别具趣味。
到了戏台处,恰好一出唱毕,休竹瞧见二奶奶和顾夫人来了,便起身让座。众人相互见礼,明夫人邀请顾夫人一同坐了头首,一左一右中间一张小桌子,上面摆着两道点心及一盘时令水果。
丫头上了茶,那边管事婆子便取了戏牌过来,明夫人接了递给顾夫人,笑道:“也不知亲家夫人喜欢什么戏?”
顾夫人矜持地笑道:“让她们小辈的点吧,这里小辈的多,咱们喜欢的她们未必就喜欢。”
那边黄大奶奶闻言,道:“我们每人都点了一出,夫人见多识广,听得戏也比我们多,点几出我们听听才好呢!”
这是要顾夫人点一出大伙都没听过的,二奶奶带着几分不悦看了黄大奶奶一眼。顾夫人一笑,点头道:“如此我就点一出。”先问了问婆子点了哪些,这才斟酌着点了一出。
那婆子记下之后,欠欠身便退下。戏未开场,明夫人和顾夫人寒暄起来,多是围绕一些没营养的话题。
那边黄大奶奶还惦记着顾夫人点的戏,待那管事婆子返回后,只招手过来询问,听到答案不觉撇撇嘴。这动作瞧在二奶奶眼里,更觉黄大奶奶庸俗粗鲁。
这样的应酬休竹也不喜欢,好在终于结束了,申酉时,顾夫人提出告辞,明夫人要留下众人吃了晚饭再回去,顾夫人等婉言谢绝。这个挽留也真没有实质意义,这样不是本家的亲戚,都是吃了午饭略略坐坐便要回家去的。
女人不同男人,女人没有外宿的规矩,还得在日落前回家。当然也有例外,不过这样的走动不在例外之内。
明夫人亲自送顾夫人道到垂花门前,两人携了手,一路上都说着话儿。顾夫人只是说些明夫人多多指导调教二奶奶的话。明夫人保留一贯作风,说尽了二奶奶的好处,当初董氏提到休竹,明夫人便也是如此说的。
由此可见,她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呢?
送走顾夫人等人,黄大奶奶和赫连奶奶也告辞了。
坐了一下午,休竹此时才真正的腰酸背痛,回到屋里便去软榻上歪着,玉儿和银翘忙过来学者碧翠给休竹按摩,冬灵去倒了茶送来,笑道:“即便碧翠不在奶奶身边,我们三个也能比得上她的。”
碧翠要出嫁,这事儿众人都明白。休竹睁开眼嗔怪地看了冬灵一眼,嫌她多嘴,自己却看着玉儿问道:“你母亲可给你哥哥提过没?”
玉儿连忙点头,笑道:“提过了。”玉儿想起哥哥大力红着脸羞答答的模样来,自顾自地好笑。
大伙儿问,她又学着大力的模样,惹得大伙笑得肚子都疼了。门外一个婆子的声音传来:“王爷回来了。”
大伙这才止住笑,休竹打起精神,站起身理理衣裳忙到门口迎接,后面三个丫头忍着笑跟着过来。
今儿靖南王回来的比较早,而且瞧上去脸色很好,应该是心情不错。众人行了礼便退出去,休竹倒了热茶送到靖南王手里,刚准备说话,靖南王却盯着她的脸看。休竹被看得迷茫,准备说的话儿都忘了,眨眨眼问道:“王爷看什么呢?”
靖南王接了茶盅,顺势在椅子上坐了,呷了一口茶将茶杯放在眼前的矮几上,伸出手握住休竹的手,力道适中,休竹坐到他腿上去了。
休竹忙看了门口一眼,因怕小虫子飞进来,夏天都挂了一层纱帘,可依旧能看到外面的事物,就是不知道外面能不能看到里面了。可是,天还没黑,被丫头瞧见真正要丢脸了。
红着脸嗔怪道:“王爷该多多注意形象。”
好吧,这样的感觉其实挺不错的,丈夫每天回来给个拥抱什么,或者自己每天给丈夫一个拥抱。休竹心里美滋滋的,就算被别人看见,那也是自己的丈夫抱着自己。
靖南王轻声笑着问道:“刚才你们说了什么话儿?”
“呃…… 碧翠年纪不小了,我给她看了个人,刚才这几个丫头见碧翠不在就拿碧翠取笑。”休竹回答完毕,扭头诧异地看这个靖南王,今儿他心情未免太好了。
靖南王再也没说话,拥着小妻子做了半响,瞧着天色渐渐下沉,有丫头要进来点灯才松开休竹,顺便说道:“夫人瞧着好像不累。”
休竹怔怔地,靖南王眼里颇具深意,不歪解都不可能。于是休竹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一句,瞧瞧,他都憋成什么样了,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