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晚了!”
温和的声音传入耳中,像是有一道仙泉浇灌在干枯的土地上,宁萱即将枯败的心,又以极致的速度焕发出新的生机。
“你来了?”
宁萱痴痴地看着正从马背上下来的徐清。
“我说过,无论怎样,我都会陪着你的!”徐清笑地很灿烂,略显昏暗的眸子里满是疼惜:“若是没有山庄的牵绊,我一定把你救下,可是我不能这样做,但我能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无论哪里。”
“你能来看我,我便已经心满意足,这一生除了没能给你诞下一儿半女,真的没有遗憾了。”宁萱微笑着摇头,靓丽的面容下带着极致的满足:“夫君,快回去吧,徐家不能就此绝后。”
“你呀,就你一个人走,又孤独又寂寞,我怎能安心?”
徐清一巴掌狠狠地拍在马背上,老马受到惊吓,沿着来时的路,狂奔起来,扬起一路烟尘。
“夫君不可…”
宁萱急忙劝道,虽然她也不舍得和夫君就此分离,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夫君真的和她一起同赴黄泉,这太自私。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徐清笑了笑,又道:“呵呵,或许你我前世也是夫妻吧,这辈子我才能恩爱至此,这样也好,下辈子再续今生缘,岂不美哉?”
“唉,既然你们这般地深情,能同生共死,共赴轮回,为何不一起殉情,这样至少也能少点路上的风雨折磨呀!”
负责押解宁萱的一个长官,也不知道是心中同情,还是不屑,忍不住说道。
“是呀,为何我从来都没想到过这一点呢?”
既然已经抱着必死的信念,为何还要让宁萱承受这风雨的吹打,他们直接殉情,岂非更好?思及此处,徐清心神一震,总觉得有些不对,按理来说,他早该想到这点的,可是事实上,在这之前,他压根就没有想到这点。
不等徐清往深处想,一队彪悍的人马突然从山腰上冲下,直奔他这里而来。这些人个个都带着一身的煞气和浓烈的血腥气息,和他们一比,押解宁萱的衙役,简直就是一群温顺的绵羊。
“糟糕,好像都是山里的土匪,一个个杀人如麻,凶悍地要命。”
负责此次押送的长官心里直打鼓,虽然山里的土匪很少和官府中人直接对抗,但这不代表他们便能活命,这些人可都是悍匪,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宁萱不是大人物,故而这一次的押解队伍只有十多个衙役,在四十个凶悍的土匪面前,这样的阵容,完全不值得一提。很快,一行人便被土匪围住,困在一面石壁前。
“留下身上的财物和女人,其余的,滚!”
一个脸上有着可怖伤疤的大汉向徐清等人大吼道。
“这位好汉,我们是…”
负责押解宁萱的长官,解释道。
“哼,皇帝老儿在这里也得给我老老实实地听话,都给我滚,否则老子把你们都杀了喂野狼!”
疤脸大汉目露凶光,吓得这长官连忙止声,带着几个衙役一路狂奔。
“你为何不滚?活腻歪了不成?”
一群土匪将徐清和囚车围得更紧了,其中一人凶恶地问道。
“我也想走,但这囚车里的是我的妻子,我不能走!”徐清将宁萱从囚车里放出来,神sè平淡地说道,他拍了拍宁萱的手,道:“躲在我的身后,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把他宰了!”
疤脸大汉冷冷地说道,眸中闪烁着慑人的凶光。
徐清是懂武功的,但也不甚高明,最多只能对付七八个土匪而已。当一群凶悍的土匪手持大刀冲上来时,他的身体很快便被刀刃划出一道道血口,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依旧坚定在挡在宁萱身前,不让一个土匪越过他。
“扑哧!”
就在这时,一个手持大刀的凶悍少年突然闯入土匪群中,接连将几个土匪砍翻。他将略显单薄的身体护在徐清的身前,冰冷凶悍的眼神,冷冷地注视着这群土匪,像一个残忍的豺狼。
“你在山庄中助我脱困,让我能及时地追上囚车,这恩情已经足以抵消当年你欠下的恩情。”徐清眉头微皱,忍不住说道:“你没必要趟这趟浑水的,现在走还来得及。”
“还没够,把我这条命还给你,才能彻底抵消。”少年没有转身,略显单薄的身体,此刻像是一座极其挺拔的大山,挡在徐清的身前。他真的很骄傲,即便是面临死亡,依旧有着固有的坚持。
“他有尾巴,他是妖怪!”
一个土匪指着少年,颤声道。
“哼,老子杀过牛,杀过人,杀过虎,唯独没有杀过妖怪!”
疤脸大汉冷哼一声,猛地向少年扑来,一点也没有因为这少年有一条狐狸尾巴而心有畏惧。
“吼!”
其余的土匪也都被疤脸大汉激起骨子里的凶xìng,凶猛地杀向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