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南庭淡然截口道:“鱼死网破?你还不配。如今你麾下绝大多数将领已经归顺又谅,为了不让你起疑心,唯一没动的,也就是这皇宫的甲士护卫,你以为单凭他们能救得了你,又能懒得下施某?”稍稍一顿,施南庭话锋忽然转冷,森然的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就你徐寿辉也配说这话?”
徐寿辉狞笑道:“陈友谅?现在他身中剧毒,就算是你施南庭,不,就算是云虚亲至,也救他不得了,哈哈哈哈……施南庭,你的计划落空了!”
这时,陈友谅也“啊”的一声摔倒在地,身体因为极致的痛苦蜷缩成了一团,满面死灰,痛苦万分的道:“施尊救我!施尊救我啊啊啊啊啊!”
御书房外,徐寿辉亲自选定的八百甲士也已到齐,将御书房团团围了起来,领头首领正在喊话。
施南庭丝毫没将那重重包围放在眼中,面色阴沉,厉声道:“徐寿辉,本尊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只要你拿出解药,并且退位,让给又谅,本尊答应饶你一命,否则非但你要死,你家儿老小,全都要死!”
“不,本尊会教你一家全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稍稍一顿,施南庭又补充了一句。
徐寿辉面露犹豫。
见此,施南庭漆黑的眼珠转了两转,语气变得温柔,道:“寿辉,本尊之所以如此,也是迫不得已。你性子太仁善,不足以当此大任。而又谅适才也说过,君帅岳风重出江湖,那贼子乃是我东岛之大敌。若非是他,我东岛一百多年前便已取了这天下,得以施展仁政,天下百姓都将获益,区区一个蒙古鞑子,又岂会肆虐中原,荼毒我华夏百姓?现在那贼子重出江湖,他武功被传得如何如何,并不重要,在我东岛武学面前,也不过是土鸡瓦狗,唯一值得警惕的,只是他在天下百姓中的巨大声望!今日之所以如此,皆因那岳贼而起,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保证你一家老小的安危!”
徐寿辉已经动心。
施南庭不愧是四尊之中心思最敏锐的一点,先将今日这一切说的与自己无关,让岳风来背锅——事实看起来还真是这样,东岛对其下门人的教育有两个,梁萧是叛徒,岳风是败类,而后又拿徐寿辉一家的安危来说事,再交流下同门之情,三种药一起下,顿时迷惑得徐寿辉不要不要的。
实则,施南庭心下却是一声冷哼,泛起无限的狠毒。
眼见徐寿辉已经意动,马上便要同意,正在这时,嗤的一声轻笑突然响起,施南庭眉头大皱,厉喝道:“哪个无胆鼠辈,偷偷摸摸算什么本事,给本尊滚进来!”
“呵……”
又是一声嗤笑,紧跟着是低低的吟唱之音:“独坐池塘如虎踞,绿荫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
施南庭眯了眯眼,体会着诗中的韵味,不由冷笑的道:“呵,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阁下好大的口气啊!”
只听那声音又跟着道:“施尊主,你我从未见过面,但在岳某背后说坏话,这可不是君子行径?你要骗那蠢货就去骗他,可要让岳某来背锅,这就有些不厚道了吧?我必须正式告诉你,这口锅我不背!”
唰!的一下,屋内几人面色骇然一变,而屋外甲士卫队同样是喧嚣阵阵,有人大喝,有甲士一拥而上想要擒住来人,但只听“啊啊啊啊”哀嚎不绝。
下一刻,一个白衣胜雪、剑眉星目的年轻人双手负于背后,走马观花,像是来旅游看风景一般,悠闲地踱着小步,走了进来。
正是岳风。
施南庭不由眯了眯眼,凝重道:“你当真是君帅?”
岳风点了点头,眨了眨眼睛,笑道:“如假包换,童叟无欺。再说那君帅岳贼很出名么,冒充他有什么好,还要天天被你东岛追杀?施尊主说是不是?”
施南庭神色肃然,半响之后,开口道:“今日之事,乃是我东岛门内之事,与旁人无关。不知君帅此番前来,是何目的?”
他上来便将这件事定义成东岛内事,若岳风还遵循江湖规矩,就不该管,这是先将意外摒除,而后才问岳风的目的,足见此人心思却是敏锐。
“两件事。”岳风眨了眨眼睛,比出两根手指。
“施某洗耳恭听!”施南庭面色冷峻。
岳风笑了笑,道:“第一件事。适才施尊主说岳某这点儿道行,在你东岛诸人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这话岳某没听到也就算了,既然听到了,可不能当作耳旁风,你说呢?”
施南庭哼了一声。
岳风又道:“这第二件事,则是要向施尊主证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适才施尊主说徐寿辉不配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八个字,我很想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所以就想挑战一下,失败了无所谓,但成功了岂不是一件大喜事?”岳风笑着道。
施南庭瞧着岳风,心中暗忖道他这么说,摆明就是要来找茬了,当即也不再废话,喝道:“好!既然如此,那施某便来领教君帅高招!”
说话间,噗的一声脆响,那个大铁球已经被他抓在手中,争斗顷刻便起。
岂料,这时岳风却忽又摆了摆手,道:“不急不急,这笔账慢慢再算,还没告诉你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施南庭眉头皱起,道:“哦,那敢问君帅的目的是什么?”
岳风本人虽不知晓,但在东岛内部,历代的教育中,他都是被当成反面教材来用的,不但他们仇恨岳风,而且以己度人,他们也以为岳风意图灭掉天机宫而后快。
因而,施南庭自然而然的就以为岳风是过来找茬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