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好看了。”苏锦瑟倒是一点儿也不谦虚。事实上，她也没有谦虚的必要。“你不知道吧，当年爸爸让我学茶道，请的那位老师有多严厉，我可没少被打。”

顾归年一愣。显然是有些吃惊大模样。“被打？你还被打过？”顾归年明显不信。“爸爸那时候宠你可谓是宠到天上去了。你要星星绝不给你摘月亮，你怎么还会挨打？”

“我就说你小时候肯定很吃醋。说实话，爸爸确实很疼我。”苏锦瑟一边说着，目光就变得柔软了起来。连唇角都忍不住轻轻的上扬着。“但是，那绝不是在学这些事情的方面上。而且，爸爸其实也很疼你。只是，不管是我学茶道还是你学防身术，或者是试炼。他的要求才十分严格。其实，说真的，爸爸确实对我很好。这些年我一直很感激他能够收养我这么久。”

苏锦瑟这么说着，忍不住的笑了一声。“你可能不知道，之前你被爸爸丢去试练对时候，我也每天要坐在茶具前练习三个小时。每天画三幅竹子，写五张大字。等我什么时候能在老师那里交的功课过关了，爸爸就会让老师给我改变学习内容，可是数量和时间是绝对不变的。”

听到这里，顾归年是真的吃惊了。“这么多？每天都要做吗？”

“嗯。”苏锦瑟点点头。“我已经算是好了。至少跟你比起来是这样。毕竟，爸爸到底还是没把我丢进山里去试练。”这么说着，苏锦瑟笑了一声。“其实也还好，听着很多，可一旦做起来，就会变得简单不少。而且，会成为一种习惯。所以，即便是之后我去上学读书，回到家里，依然还是要写上几篇大字拿给爸爸去看的。”

顾归年听的一愣。“爸爸书房里挂的那些字画有多少是你写的？”

“基本上，大多数都是我写的。因为是练习的作品，最后都没有署名。”苏锦瑟这么说着忍不住笑起来。“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因为端不稳茶杯，或者是动作不熟练，姿势不对，被老师拿着小藤条抽过几次手。而且，每一次爸爸在旁边看着的时候，我就很紧张。所以总是免不了出错。结果有一次，之前一天我出错太多，手都被抽肿了。爸爸什么也没说，可是第二天依然在旁边看我练习。我就很自暴自弃的想着，算了，抽就抽吧，大不了就是比现在再肿一圈嘛。可是没想到，这么放松下来之后，反而没出错。你猜，爸爸在那次之后说了什么？”

顾归年摇摇头，他喜欢听苏锦瑟说一些以前的往事。那些事情不论好坏，都是他不曾了解过的。所以，他愿意去了解。“说了什么？”

“爸爸说，其实我早就已经学成了，只是会放不开。可是茶道追求的是道。并非是一招一式的苛责。喝茶本身就是一件让人放松又舒服的事情。倒茶的人直接影响着喝茶人的心情。如果你紧张，害怕出错，别人会受到你的影响和暗示，反而不能很好的放松。但是如果抛开束缚住自己的东西，那就会进入一种境地。当年我听的懵懂，可是越长大，越是能明白爸爸的用心。特别是在今天。他或许，从那时候就已经在刻意引导我，让我能看开一些事情了。”

苏锦瑟说着，不禁垂了垂眼睛。顾成均一向的深谋远虑。

想必从那个时候起，他有意磨练她的心境，就是为了有这一天，她能够坦然的面对他们长辈的过去，原谅他们曾经犯下的错误。

事实上，虽然苏锦瑟还没有原谅苏子柒，但是，心里却也没有之前那么恨了。特别是，在现在能够平静下来之后。

“只是从那之后，我就越来越熟练，也越来越喜欢茶道，不再感觉之前那样的排斥。直到有一天，爸爸在看完我的功课之后告诉老师，以后茶道的时间可以减到每天一个茶围了。直到有一天，老师告诉我，我出师了。”苏锦瑟这么说着，看着顾归年，笑的开心和自豪。“那年，我七岁。所以，你觉得，我七岁出师，已经练习了二十多年的茶道，做起来会不好看吗？”

顾归年看着苏锦瑟的表情，忍不住拉着她的手，然后凑上去亲亲她的眼睛。

“你做什么都好看。我怎么都爱看，而且怎么都看不够。苏苏，你永远都是爸爸的骄傲。也是我的骄傲。”

苏锦瑟眨眨眼睛，看着顾归年的表情是说不出的感动。

“嗯。”苏锦瑟轻轻的点头。

就在苏锦瑟和顾归年说着话的时候，顾原从外面走了进来。“少爷，外面那个人走了。”

“走了？”

顾归年和苏锦瑟对视一眼。他们都清楚，顾原口中说的这人是黄雪珊派来专门监视他们的人。

现在人走了，意思就是说，监视取消了？

“你看清楚了吗？真的走了？”苏锦瑟挑了挑眉，再问了顾原一次。

顾原点点头。“是的，少夫人，我真的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