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晋的身形并不高大，由于家里穷的关系，他在长身体的那段时间，天天就只有萝卜咸菜吃，营养跟不上，身高只有一米六五不到，体型方面这两年更是愈发地瘦弱，此时看上去竟有种佝偻老者的沧桑感。

楚天乐依稀记得在小的时候，他还不会自己做饭，所以每到年底特别忙碌的时候，楚晋和罗雪都会把他带在身边。

那个时候的楚晋，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在三九天里干活，还经常热得出汗，只有停下来的时候才需要穿上一件外套保暖，可是如今的楚晋，即使把身体裹得臃肿，依然会觉得冻得很。

是啊，楚晋明年就五十了，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方面，都开始走下坡路，可自己这些年给他带来了什么呢？楚天乐想想，恐怕除了让他操心之外，也就没什么了吧。

“门前老树长新芽，院里枯木又开花，半生存了好多话，藏进了满头白发。记忆中的小脚丫，肉嘟嘟的小嘴巴，一生把爱交给他，只为那一声爸妈......”

王铮亮的那首《时间都去哪了》温柔而舒缓，就仿佛父母常在耳边叮咛的呢喃细语，回荡在楚天乐耳边。

“哥，你怎么了？”楚楚不知道楚天乐为什么会突然愣住不走。

楚天乐回过神来，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又深吸了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道：“没什么，走吧。”

“大伯父，大伯母！”走到近处，楚楚率先喊道，说完便跑上前去帮忙。

楚晋和罗雪闻声回过头来，惊奇道：“你们怎么来了？”

话刚落地，罗雪忙拦住了准备上前帮忙的楚楚，笑道：“傻孩子，你这是握笔杆子的手，哪能干什么粗活啊？”说完又笑着责怪起楚天乐来：“乐乐，楚楚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带她到处去转转，好好玩玩，来我这添什么乱？”

楚天乐道：“你们这两天不是忙吗？我跟楚楚反正也没什么事，就过来帮帮忙。”

罗雪笑道：“要你们两个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帮忙，我可付不起这个工钱，你们该吃吃该玩玩，这里我们两个人应付得过来。”

楚天乐和楚楚二人拗不过，再加上顾客越来越多，他们要是继续这么纠缠下去，那可就真是添乱了，于是只能顺了罗雪的意思。

“乐乐。”楚天乐刚转身要走，一向沉默寡言的楚晋说话了，“衣服拉链拉上，外面可不比家里，风大容易感冒。”说完便又回过身干活去了。

楚天乐深深地看了楚晋一眼，眼眶忍不住湿润了起来，他忙转过身走了，默默地拉上了拉链。

“楚楚。”楚天乐欲言又止，几番想要开口说话，却又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摆在天平两边的，都是他至亲至爱之人，楚天乐很难说会更愿意把平衡倾向于哪一边。

楚楚心思细腻聪慧过人，把他刚才的那些神态全都看在眼里，又怎么能还没猜透楚天乐的意思呢？况且对于楚晋和罗雪，她也是当做亲生父母来看待，同样不舍得让他们伤心。

“哥，你要说的我都明白。我不敢奢求太多，只希望在你找到女朋友之后，咱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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