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张扬外露、奢靡毫不知收敛的性子,如此张狂都有人宠着的人,怕不管是前世、今生,泽国都唯他一人吧?
玉花湮心中已然猜到这人是谁,所以她不敢回头,她对这人恨之入骨不假,只是现在还不是让他注意她的时候。
不过,再怎么掩饰,玉家、孩子和哥哥的大仇积聚在心里,已经使她的身子气得瑟瑟发抖。此时她这样发抖,在别人看来倒更像是偷盗主人钱财的小厮,坐实了罪名的胆怯。
她早该料到那么贵重的簪子,父亲不会放心一般的宫人来取,换做是太子龙麟便合情合理。簪子送到皇后手里,于龙麟是应该、于玉家是功德;要是出了差错,只说是他路上贪玩,皇后不会怪罪,玉家没有责任。
鬼才知道玉花湮多不想见龙麟,她原以为是玉银筝爪牙,现在她倒宁可是玉银筝的人要为难她。她无法面对身后的人,最起码在强大起来之前,她没法做到。
正不知该如何应答,一个与玉银筝年纪相仿的姑娘便出现在玉花湮眼中。
只见她身着淡紫色衣裙,身上绣有小朵紫色蔷薇花,头发随意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簪花,腕上一条紫玉髓穿就的珠串,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这宛如画里走出来娴静的仙子,就是玉花湮在席上没看见的二位姐姐之一,三姐玉紫砚。
重生前,玉花湮与三姐交集不多,并不知玉紫砚肯不肯帮自己说话。但她心中又飞速地思忖过,即使三姐不帮自己,只要她肯应声证实她是主子不是小偷,龙麟就不能发作。
玉花湮方要张口,就闻走近他们身边扶着玉紫砚的婢女巧笑嫣然地对玉花湮身后发问:“三小姐觉得仪式刻板委屈大小姐半天,才离了席。难不成太子也是这么觉得?”
已经坐在地上的主角对这叫做“雪烟”的婢女嗤之以鼻,先不说玉紫砚脾性如何,单单是龙麟的性子她就再清楚不过。玉花湮在心中跟自己打赌,要是龙麟肯搭理雪烟,待她报仇机会来临时就放龙麟一条生路。
“我还不知三小姐身边有个这么标致的姑娘。敢问姑娘芳名,今岁芳龄几何?”头顶上传来龙麟调笑雪烟戏谑的嗓音。
玉花湮瞬间觉得不该和自己打赌,龙麟的性子那般目中无人,怎么会好端端地就心性大变呢?难道距自己嫁给他五年的岁月里,他身上竟是发生什么使他连本性都沉淀不见的事么?
一件略显简单素白色的罗裙穿在雪烟身上,被龙麟奚落逾越主仆身份的雪烟还在含羞带怯,玉花湮不禁为这丫头的脑子着急。
这时候,一直拿那双目光温和地上下打量玉花湮的玉紫砚,忽然抬眸看向她身后的龙麟:“麟表哥揪住这丫头做什么?不怕墨儿出来恼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