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忍痛辛苦,何必如此?”李妈妈如疼爱自家孩子地帮玉花湮拂开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前的碎发,不禁轻叹着劝慰小小年纪就这么劳心的女娃。
玉花湮自然不能对李妈妈说她是重生而来的人,看得清身边形形色色趋炎附势之徒。
不免一副孩子的情态,也学着玉墨的样子嘟起粉唇,“自此以后,花湮便不能同哥哥一道留在瑶林。哥哥没经受过白眼,不知道人心险恶,烦请妈妈从旁多加照料。若不是我,或许哥哥也能有李妈妈这样的娘亲在侧……”
玉花湮本是无心的几句嘱咐,却生生地勾出了李妈妈疼惜她的慈母之泪。为玉花湮掖了掖被子,情不自禁地将目光从小小的人儿身上移开。
房间里足足静默了半盏茶的工夫,她才又回头看玉花湮疼痛后煞白的小脸,“小姐定是没少被那女人欺凌,为何不早些与小公子说?”
玉花湮安静地将双臂从被子里面伸出,挽起两只袖管,青紫的掐痕仍旧清晰可辨地映入李妈妈的眼帘。李妈妈不自觉鼻子又是一酸,眼眶里溢满了泪水竟不能言。
玉花湮原也不为昭示自己受了多少委屈,她只是想让李妈妈更加清楚瑶林玉家有很多厉害的角色。吴妈妈能对她下手,终有一天会有他人对玉墨下手。
李妈妈重新审视了眼前这个小姑娘一回,而后帮她将袖管放下,与她四目相视,重重地点头,二人之间的默契因此达成。
二人正淡淡若母女一般地相视,就闻院子里面传来小孩子嘈杂的争吵声。
玉花湮不自知地蹙了蹙眉头,想着若非故意,也算得上是一方高门大户的院落里,怎么会容得下有人这般吵闹?
“小姐莫要心焦,待我出去看看,赶走了也便是了。”李妈妈也是见过病中之人的,哪里能不晓得本就受着病痛折磨的人是多么希望她的耳根能清净一些。
玉花湮按住李妈妈的手,作势要她扶自己起身。李妈妈不由得摇摇头,要不是她将玉花湮抱进屋,凭她哪能有力气走得近来。
既是身子已经这样了,还折腾什么劲。但是玉花湮却不这么想,如果每次都是李妈妈为她出头,那么待他们离开以后,她的日子必将更加难熬。
“必得让他们知道,我玉青箫的硬气不仅是因为,我是哥的妹妹。”
李妈妈并没伸手将玉花湮扶起,可她就是凭着她的这股心劲儿强行起身,且她披上榻边挂着的披风。直到她慢慢地走出内室,她的话尤在李妈妈的耳边回旋。
李妈妈因她的话而震惊,瞬时间竟感到连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她仿佛看见了当年的主母,那时候主母也倔强地不愿意靠着家主的势力,欲自行解决缠上她的困难。
“你是谁?竟敢住云苑?”惊觉榻上已经没有女娃,外面正传来另一个女娃的问话,对方虽小,却来者不善,李妈妈轻笑,不知他们这位四小姐,是否能拿出主母当年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