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花湮抬起头眨巴着眼睛,她为的就是让那个对她“念念不忘”的妇人为酒鬼老头付账,话还没说,这俩人凑什么热闹、捣什么乱呀?
她不紧不慢地用食指指尖压了那锭银子,仰眸看乾墨,鼓着腮似在气闷道:“婉心都说不供老头儿酒喝,您这是什么意思?”
“姑娘捡了我的家传宝玉,这银子我是为了还情。”乾墨是个极聪明的人物,怎会不明白玉花湮是故意责难,索性他有正当理由,并不担心小丫头不收他的银子。
玉花湮闻言一乐,食指将银子一拨,直接握在手里,有人送礼却不收下,天下没有这道理。
“有银子也不给你付酒钱,都说不能再喝酒。你真当自己是老人参,越用酒泡越精神呢?一身酒味儿难闻死了!”望见酒鬼老头终于看她,玉花湮不禁更是“小人多作怪”地说道。
不知怎的,听她前面那两句时候老神医都没反应,独独是这最后一句,老神医还真是如她所说地收起了酒葫芦系于腰上,起身要走。
手里握着银子,不再理会乾墨,更是对着龙麟笑一笑,就屁颠颠地跟在师父身后出门去,“师父等等我,刚才在宁玉斋看见一块玉佩很好看,师兄他们在哪?我想要,咱们去买吧。”
客盈门的掌柜从柜上走出来要去拦下这师徒俩,只是他还未追到门口,就有一道身影挡在他身前。
“给你,以后那个老人家来喝酒,尽管挑他爱喝的上。”一叠白花花的银票塞在掌柜的衣襟上,再观眼前时,说话的人已经不见了。
厅中一片寂然,是个人也看得出刚刚那个小丫头的不凡。她能轻易地调动两位贵气的公子,自然比那些自诩模样倾城的千金有来头得多。
“夫人您听见了么?小姑娘说她在宁玉斋看中一块玉佩,央着她师父给买!”方才和玉花湮搭话贵妇身边的一个妇人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悄悄地出言提醒。
“那又如何?”贵妇兀自沉浸对“蝶舞”和玉青箫的追思中,根本没注意玉花湮最后那话是说给她听的。
“哎呦我的好夫人,您不是说这姑娘与青箫小姐一模一样?平白的,一个姑娘家为何对一件小玉饰那般喜爱。就算梅姑娘真不是玉姑娘,也定是玉姑娘眷恋家中,回来看看。”
这妇人将“借尸还魂”的事说得神乎其神,要是玉花湮听见了还真得感激她配合自己地提醒那个攥着银子觉得烧手的妇人。
长街慢走,老神医果然被玉花湮拖回了宁玉斋,此时还不见那贵妇追上来也觉得心下不爽,看来她想帮人家、也得人家有“慧根”才行:这年月,富人易得,慧根难求啊!
暗黄的衣摆忽然出现在她进门的当口,玉花湮抬眸对上龙麟有些怒意的眸子,冷不防地背脊发寒。
但是为了以后,她还是赌一把地看着龙麟的衣袍咕哝了一声:“整日穿着这种老气的黄色,哪配公子的年岁,真难看。”
玉花湮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将老神医一把推进宁玉斋。看似急着进门,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是怕龙麟震怒,牵累老人家。
起初,龙麟没有开口,在她将老人推进门的一瞬,他忽然望着玉花湮,“你说我着黄色怎么来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