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墨何其了得,怎会不知求小姑娘出诊是无用的。所以,就如玉花湮说的,他要求的自然是雁荡谷的某位神医。
“姑娘真是爽快,只要姑娘请得动乾某所愿的人,乾某自然不会吝啬姑娘想知道的事。”乾墨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淡淡地凝视着眼前的姑娘,比之两月之前,这姑娘似乎变得更沉稳了。
玉花湮之所以绕着弯过来与乾墨打听,是因为从师门那边探听不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残天羡自不必说,见个人影都困难,至于其他的人么?出奇的缄口不言、避之不及!想也知道是老神医的施压。
只是她此时听见如此地位的乾墨竟是说了这样的话,不免心下犯嘀咕。照例说,无仇无怨,诊金够多,谷吟风为何要与钱过不去?
既然是钱办不到的事情,自然要求的人不是谷吟风。
玉花湮忽然不言语,她双手捧着盛过汤汁的碗望向窗外。两月前,自己捡到乾墨玉佩的情景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仔细回忆着那墨玉的成色与雕工,不禁心下了然。
继而,玉花湮抬眸望向面前的人,也不说话:猎户的妻子?羊脂白玉的成色难得,此间墨玉那般好的成色更是万金难求。纵使千机楼财源不断,也不会给一个寻常的成员这么金贵的玉佩傍身吧?楼主亲自出马都求不得?莫不是要请酒鬼老头出山?
“姑娘要问的可是瑶林玉家之事?”敢与玉花湮交易,乾墨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此时他蓦然见到小姑娘陷入沉思,不免觉得煮熟的鸭子要飞。
“等一下!”果然,玉花湮终究是因千机楼主偶然的不冷静中找到了破绽,她扬手制止了乾墨泄密,她知道,一旦这消息透出来,她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权衡着利弊关系,酒鬼老头虽是常时对她宠爱至极,但是她深知老头子是极有原则的一个人。万一她这边应承下来,老头子却不愿意,她失信于人不说,病人是不会等人的。
再者说,要是老头子那边乾墨自己说得通,也不会转头来贿赂她这个小丫头。
“小妹还不知,乾大哥要请谁出诊呢!师门众师兄中,说话还算有用不假。可,若你要求诊于我师父,找我就未见得有用了。”
她这是丑话说在前头,独活对她说过,千机楼是个等级极其森严的组织,寻常的“楼内人”根本见不到楼主的真颜。千机楼的手也是伸得到江湖各处,她万不能将话说得太满,事办不成再得罪了人家。
“老神医已经许多年不再出诊,乾某知道。乾某要请的是姑娘的大师兄!”乾墨故我的淡然,将杯中物仰首倾尽,这才双眸含笑地说了这番话。
闻言,方才还稳稳当当坐在椅子上的人突然站起身,她面色有些白,紧抿了一下唇。蓦然间觉得她在乾墨面前失仪有所不妥,又沉了一口气坐回椅子上。
“我是师父最迟收的徒弟,只知道谷中医术最好的要数风师兄和染师兄。却不知乾大哥说的大师兄是哪一位?”玉花湮的两手放于桌下拇指指甲一下下地滑动着食指指腹,脸上却是一副天然无知的样子。
“姑娘……”乾墨再要说话的时候,门外传来店伙计引他人来到门外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