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黯然的人脸上忽然焕发了光彩,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原本要死要活的人,不但没有哦了方才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还神气活现地叨念着自己要怎么和自己的哥哥来一场偶遇,然后再好好作弄一下他。
这就是随形自在的姑娘,永远没有忧愁一样的人儿。
一直以为某姑娘一心都是赚银子,别的都是心血来潮说说作罢的。
时隔数日,人家却还是如火如荼地准备着,不尽如此,在他不确切告诉她玉墨来至的期限时候,她竟是每日都去城外蹲守,还美其名曰散心?
远远地望着坐在官道边上“散心”的人,坐在树上的残天羡也是狠下心了,他就不信玉花湮能为了见那个臭小子一面,再多撑七天。
然而,事情似乎并没有照着他知道、预计的情形发展,因为瑶林通往缙云国的方向遥遥地行来了一对运送贵重物件的镖车。
隐匿身子在树中的残天羡不禁在想:瑶林行事素来严谨,怎么偏偏此次这么鲁莽?那么贵重的货物,这样招摇地运送,岂不是白白招致人家窥探?难道是别路还有货真价实的镖车队伍?只是能走的路就这么一条,真的还有别的车队么?
正狐疑间,他的身边忽然多出一个身量比之以前长了不少的少年,少年坐在他比邻的树干上,他冷眼对上少年的脸,轻道,“你怎么来了?”
“梅师兄说瑶林的运势将被某颗星子撺掇,瑶林一旦颓败,泽国倾覆是必然的趋势。”对于残天羡的冷眼,来人满不在乎,他其实是私心想要见一见多灾多难的小师妹,谁稀罕什么国之将亡,家之不存。
“瑶林将败?梅君羡是认真的?”残天羡听见少年的话,不由得就是一反常态地盯着他看。
是了,之所以看上去那么没用的梅君羡依然能够位居老神医嫌少的诸位高徒之列,就是因为他善于其他人都不擅长的星象稳步之术。这也是为何,当年他的双亲被梅引害死,偏偏就保留下了他这么一棵独苗。
瑶林玉家败落不败落的,残天羡并不在意,他只是一心系在那个现在还很无忧无虑的小丫头身上。前几日,仅仅是再见龙麟一次,她便觉得活着了无生趣,那要是她最记挂的父亲和哥哥出了事,想来必是天塌下来一般地再也无法苟活于世。
“最迟一月之内,不过……”此少年正是独活,他这些日子都是被身旁的人要挟着去珺县给梅君羡帮忙稳固家业,话说他一个少年到底能够为梅君羡形成什么助力,有此说来也是话很长了。
独活没听明白梅君羡话中所说的后半句是什么意思,就只是觉得很是玄妙。
不过他对梅君羡所算出的事情倒是不做怀疑,因为梅君羡说瑶林玉家的独苗会在今日何时移驾到此处,他就真的到了此地。不亲眼所见,谁会相信这神乎其神的事?
“说。”对于此时的独活,残天羡并没有用强硬的态度与之言语,关乎于小丫头心情的事,半点儿都马虎不得、心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