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当时他们相遇之后，还是很和谐的。

安想了一下，抓住凯厄斯作乱的手指——“看到你走过来的时候，我只想到一个词trouble。”

可是爱情就是那么不讲道理，哪怕理智叫嚣着走远点，可是感情驱动下，依旧一头栽了进去。

凯厄斯瞪大了眼睛，随即笑了，“这是不是也说明，你当初根本拿我没办法，是不是一眼就爱上我了？”

安将对方金色的脑袋推开，“抱歉，你想太多了。”

嬉笑了一下，凯厄斯也没有忘记正事。

“据我所知，斯凯家族在当地的势力还算不错，怎么会有人找你生意的麻烦？”

“事情有点复杂。明天我去画廊看看情况。”安托着腮。

然后，当第二天上午，安和凯厄斯站在画廊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开头那一幕。画廊的工作人员也因为对方的指控，表情震惊无措。

直到看到被经理陪同的安，才如同找到了救星一般，过来简单了说明了一下情况。

“假画？”要知道，斯凯家族的画廊，一直以来都是在法国艺术界有名的地方，更是有一批专业人士在背后运作，卖假画的可能性真的很低。

“是的，我找人看过了，这里卖的是赝品。”过来退画的女士打量了安一眼，从她的服饰和气质上判断，她可能是这里的负责人。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下，不像对着画廊的工作人员那般倨傲。

“你如何确定的。”安走到这位夫人放在那里的那副画的面前。

这家艾菲画廊业务规模很广泛，有世界名画，也有一些小有名气的艺术家的画，还有一些附近艺术学生们为了生活，放在这里寄卖的作品——如果他们的天赋得到买家的认可，画廊也等于是有了一个潜在的供给者。

当然，艺术家们作品，和普通学生的作品，显然是分开区域，分开价格卖的，而且这么多年，她头一回遇见说她的画廊卖的是赝品的事情。

“您可以称我杜兰德夫人，这是我夫家的姓氏。”杜兰德夫人看上去不是那么不讲道理，她似乎也是想好好说清楚事情，“您是……”

“斯凯，我家族的姓氏。”一般这样的介绍，也是暗示着她是未婚。

杜兰德夫人微微扫过一边的凯厄斯一眼，点头，“斯凯小姐，您是这家画廊的主人？”她其实很是猜测，不过看着画廊经理对安的态度，基本也猜到了九分真相。

“是的，您说这是赝品，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安走到这位夫人仆人抬过来的画作面前。

埃尔·格雷考的《托利多风景》，这幅画当时在圈子中影响很大。之后被一些收藏家买了之后，又因为那个家族的继承人出现资金问题，再度回到了画廊，如今更是被这位夫人高价买回去。

可是，一周后，她写了一封控诉信告诉画廊经理，这幅画是赝品，信中并没有提到任何理由，却也说明，画廊必须解决这个事情，不然她会将艾菲画廊会卖出赝品的事情告诉大家。

其实，若是杜兰德夫人只是个普通贵族，或许还能将这件事情看做一场敲诈事件，可是杜兰德家族在当地口碑很好，这位夫人也是个诚实可靠的人，画廊经理对此有些无措，便只能写信告诉安事情的经过。

而这天，这位夫人在发现画廊迟迟没有给她答案后，直接带着这幅画上门了。

“我在我的兄长家里，看到一模一样的画，在另外一个朋友的家中也看到了一模一样的，同样，都是从您的画廊中卖出去的。”杜兰德夫人或许一开始以为兄长家中的画是赝品，可是看到第三幅同样画，并且在同样的地点买的，那么她不得不怀疑，这个画廊中卖的可能都是仿制品。

“不可能。”一边的经理已经叫了出来，“这幅画只有一幅……”

“我当然不会无端指控。”杜兰德夫人从手提包中拿出两张收据，“这是我兄长和那位朋友购买的收据，而上面的签名和印章，和我在这里购买时的收据，一模一样。”

这是安为了防止生意上出问题特意留下的规定，就是每一个卖出去的东西，都必须给客人带有画廊印章的收据。

“我看看。”安也觉得奇怪，她接过杜兰德夫人手中的收据，发现真的是一模一样，甚至她为了防止造假，只有她知道的一些细微的特点，也都一模一样。

而且，刚刚她聆听了杜兰德夫人和她仆人的心声，发现他们并没有说假话。

而旁边的经理已经是满头大汗，“我确定，这里的每一幅名画我都会记录下来，我们只卖过一幅，而且是只卖给了您。”

安很容易就分辨出，经理是不是在撒谎，这样一来，事情就有些复杂了，经理说的是真话，杜兰德夫人说的是真话，加上和真的一样的收据，难道真的出现了三幅同样的名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