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拉倒,言馨一口气吃了九颗李子,看看怀里还有五六颗,往旁边一放,觉得困了,蜷缩在树叶铺成的地方休息。
慢慢地,困极的她一点点滑躺下去,以前睡床,这会儿觉得地面又硬又硌背,睡得极不舒服,好不容易睡到半夜翻了个身,感觉身体旁有个热源,不禁靠了过去,满意地嘤咛一声,又继续睡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再睁开眼睛已经是早上,陌生的灼热呼吸喷在头顶,她一仰头吓得全身汗毛直竖,她……她……她居然侧着身子窝在谢承勋的怀里。
手忙脚乱推开他,她赶紧爬起来,看看熄掉的火堆,理了理沾了灰尘和草屑的裙摆,跑出山洞,伸了个懒腰。
阳光直刺刺照进来,昨天遇到的雾气完全消失,只有林间的鸟儿发出的脆鸣,不由得深呼吸,啊,空气真新鲜呀,好久没这么舒服过了。
“咕咕……”肚子这时候又叫起来,她几步跑到野李子树那里,一口气摘了好多李子抱在怀里跑回山洞,谢承勋这家伙居然还在睡。
她边吃着李子边欣赏早晨中处处洋溢生机的树林,远离城市的喧闹,这里显得安静之极。
吃完李子,见可恶的男人还是之前那个姿势躺在那里,她走过去,轻声唤,“喂……”
没反应。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喂,快起来,外面天亮了,雾也散了,我们出发吧。”
这次仍然是一声不吭。
她渐渐感觉到不对劲,赶紧跨过去,去推他,不料没注意摸上他受伤的手臂,顿时引来一串细小的呻/吟,再一摸他的额头,下意识缩回来,好烫,他在发烧。
怎么会突然发烧?昨晚不是生火了吗?她一个女孩都没感冒,看他身强力壮的不可能比她还弱吧。难道是……
目光转向伤口,难道是伤口感染引发的发热吗?昨天在给他敷烟丝的时候她想起来过的,以前无间中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烟丝止血是不得已而为之,在医学上医生们认为烟丝涂伤口是种极其危险的做法,里面的尼古丁毒性最大。
将烟丝涂贴在皮肤上,尼古丁尚可以透过没有伤口的皮肤渗入体内,更何况将烟丝直接涂在伤口上,这相当于通过伤口轻易把毒物送进体内。严重时,可能会引起人体中毒。
当时她给他擦的时候存在一种报复的心理,想这个家伙折磨了她这么久,总该给他点教训。没想到如今真的应验。
“喂,喂……”她急急地伸手去拍他的脸,她知道自己这个有个弱点,就是见不得别人难受。
他躺在那里根本没反应,她更加急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拼命去摇晃他,“你听到吗?醒醒,别死啊……”
浓眉微皱了一下,随即发出冷冷的嗓音,“吵死了,你希望我死是不是?”
她此刻也不管他不善的口气,松了口气说,“你在发烧,需要我做什么吗?”
隐约间他低咒了句什么,然后睁开眼睛,困难地以没受伤的手臂慢慢撑住自己坐起来,靠到山洞壁上,声音又虚弱下去,“给我弄点水。”
“好。”她二话不说,连忙奔出山洞,跑了一会儿才脚步一顿,这附近哪有水,不禁又折回去,指着树上的李子说,“这个成吗?”
“这是女人吃的玩意儿,我不吃,我要喝水。”他头也没抬,轻哼着,脾气倒挺坏。
都这样了还挑,言馨撇撇唇,却听在他说,“昨晚你睡着后,我去外面转了转,发现左手边方面好象有水声,你去找找看。”
言馨立刻来了精神,按他说的方向找过去,走了一大段路,脚下的植被越来越密,眼前除了茂密的树林还是树林,严重怀疑这家伙在骗她,可既然走了,只有再试试。于是又耐心走了一段,耳边似乎听到潺潺水流声,她不由一喜,顾不得沿途的低矮小树丛刮坏裙角,树叶上的露珠几乎打湿全身,飞快地向前奔跑。
跑了足有十多分钟,眼前豁然开朗,坡路下面出现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太好了,终于找到水源了,她一步一步慢慢走下去,有几次差点摔倒,还及时好稳住身形。
眼看越来越接近小溪,她一不留神,尖叫一声,身体失去平衡,突然滚落下去。
一阵翻天覆地,摔的头昏眼花,身体整个部位被撞得生疼,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要跌出来,她吸着气艰难地坐起来看看周围,此时的她全身上下狼狈不堪,全是一条条细长的口子,想要站起来,发现脚崴了,一头地就疼得要命。
脑海里剩下一个念头:完了,这里荒芜人烟,哪里还有人来救她。
不行,不行,言馨你不能就这样死去,谢承勋那个家伙说过,如果你走不出去,妈妈和馨儿就落在他的手上,还指不定怎么遭受他的折磨呢。
言馨,你行的,你一定行的。
她试了几次才用手支着自己,一寸一寸向前挪,拨开高出头的草丛,一下子开阔起来,淙淙的小溪在流淌,吃力地再次向前挪移,已经顾不得双腿被灌木磨得有多疼,一心想要靠近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