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华孝抿着口,过了一会儿才问道“儿子去了苏州读书,媳妇荣哥儿是不是能跟着同去?岳父一家也在那边,媳妇正好也可回家看看。”
许明武不高兴道“你是去读书的,又不是去安家的。带什么老婆孩子,又不是一去不回。你去投奔为夫的老友,举家带口的也不像话。”
许明武觉得老婆儿子在身边没法让许华孝用心读书,安心要他一人清清静静的。
却见许华孝仍是一副不愿意的样子,想着大概少年夫妻,舍不得也是有的,缓下来道“不过去个两三年就回来,怎么这样婆婆妈妈的。你媳妇若是个明理的,就该看着你上进才是。等苏州那边来了信你就准备动身,那时差不多天也暖了,路上也好走路。”
这是要定下了,许华孝急道“若是要去,儿子定要带上媳妇和容哥儿。若是不行,儿子宁可不去了。荣哥儿先前刚遭了那个大难,差点就没了,儿子只有这一个脉息,若放他在这自己千里迢迢去苏州求学,将来他出了什么事,儿子纵使真的金榜题名也没什么意思?”
许华孝难得坚决的看向许明武,一时间两人都沉寂下来。
半晌许明武才道“就是你去苏州,他们母子两在这府里也没什么可担心的。荣哥儿是我的头一个孙子,我也一样看重他。”
许华孝躬身道“父亲大人厚爱,事事为儿子筹谋,儿子并非不识好歹。只是上次荣哥儿一番磨难,儿子却不敢冒险。还望父亲能体谅儿子、、、”
许明武有些疲累道“好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这事以后再议,你姑且先下去吧。”
许华孝回房后先去了暖阁看儿子。
荣哥儿正在午睡,许华孝坐在床头看了半会儿,见儿子这些日子闹腾下来,原肉呼呼的双颊陷下去不少,便用手去摸。
荣哥儿梦中被打扰,扁了扁嘴,许华孝忙把手拿开,呆坐着看了儿子大半个时辰。
丁香有些奇怪,告诉任氏道“三爷今天回来好生奇怪,只顾着在哪里看哥儿,一动也不动的。”
任氏正着人挑拣送往苏州的礼品,听了也不以为意,说道“如今才知道心疼儿子又什么用,当初可不是连个屁也不敢放。”
丁香见任氏心里还存着气,劝慰道“奶奶这是这是何苦,三爷也是身不由己。若要怪也只怪那边、、、”
任氏停了手里的活道“这事过了便也算了,只是若再有人敢打荣哥儿的主意,我也不管什么亲的妈的了。”
正说着许华孝便进来了,看到桌上摆着一堆东西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我娘家堂兄弟四月娶亲,这是要送往苏州那边去的。”
许华孝点了点头,坐下道“你出门也三年了,从没有回去过,不如这次求了老太太太太们回去一次,正好也能参加你兄弟的婚礼。”
任氏示意丁香将东西收起送出去后才对许华孝道“不过是我堂兄弟成亲,哪里需要专程走这一遭。”
许华孝一时有些惊愕,见任氏已转身出去吩咐奶母丫头准备荣哥儿晚上的饮食起居,便只能作罢。
晚上被窝里事完之后,许华孝抚着任氏汗湿的头发问道“你想不想家,我陪着你去趟苏州可好。”
任氏转过身对着他道“你从白天时候便鬼鬼祟祟的,总是说着去苏州的事,到底是怎么了“
许华孝轻轻搂着她道“我想着你出嫁这么久了,也没回过一次,岳父岳母两老也没见过外孙,不如趁着这回二太太不能理事,回去一趟。”
自荣哥儿上次在王氏那里吃了苦头后,任氏存心发作了一场,因此这段日子许华孝都十分温存体贴,白天许华孝提出去苏州时任氏本以为他是为了安她心随口说的一句,此时再提不由得警惕道“好端端的你今个儿就提了这事两次,若说让我回家去,也不必挑着现在,荣哥儿还这么小,这次大病已经去了元气,我是断不能让他上路的。”
许华孝一直有些语滞,任氏盯着他道“你若是有什么难处便该跟我说了,咱们夫妻合计,自救什么事都能化解了。”
许华孝想着她前些日子心灰意冷,带他远不如从前,好不容易此番回转了一些,这时话说到这份上,也不敢瞒她,将白天许明武的打算一五一十地告知。
任氏听后也有些吃惊,许华孝见她一副忧思愁苦的样子,解释道“我白天已经同父亲讲明了,若要我去苏州,必要带了你们同去不可,不然我宁可先将就找一处地方去做事,顺便求父亲分了出去,免得你同荣哥儿在府里受委屈。”
任氏听了这话轻笑道“只除了你,别人给的委屈都算不得什么。”
许华孝见妻子难得的柔情蜜意,也有些畅快。
“那你觉得呢?我今天同父亲那边一说,他倒是没有怎么生气,想是二太太这些日子也太不像样了,他也是没话说。我还怕前些日子连六妹妹都遭了训斥,我这样子还不被老爷狠狠地训诫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