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姨娘得了任氏的话,心情实在忐忑不定。
思来想去,趁着在许明武跟前的时候提了许玉婉一句,许明武只淡淡道“急什么呢,这还没选秀呢,咱们怎么能先打这个心思,让人知道像什么回事。要等真撂了牌子出来,我自会给四丫头找个好人家。”
“是我莽撞了,老爷别怪,我也只是担心四丫头误了好年华,到明年四丫头都十八了,心里有些着急。”
许明武望了她一眼道“这事我心里有数。”
知道她素来本分,如此也只是担心自己生的女儿,二房又没有个主事的,否则锦姨娘这样试探提点,他早已发怒了。
锦姨娘并不善于在许明武处做这种事,这样试探已经是壮了胆子来的,见许明武没个准话也只是怏怏地回去,有心想再找找别人,却生怕自己妾室身份让人耻笑,更给许玉婉添了负担。
许玉婉见她愁闷的样子,道“如今老太太终于记起了我,去王府这样的大事都想着我,姨娘怎么反倒不开心了。”
锦姨娘叹了口气道“什么王府皇宫都是小事,我别的也不求,但求你能同你三姐姐一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许玉兰远嫁关西大户,侯府的人时有去看,都说日子过得不错,嫁得虽远,可是婆家怜惜,又因她是侯府千金,凡事都高看几分。每年年节时送回来的东西锦姨娘都是有所耳闻的,可见梁家十分重视这个儿媳妇。年初的时候又来了信说生个儿子,许玉婉同许玉兰身份相似,可是许玉兰在家时同李氏处得不错,李氏也算尽心给她挑了,许玉婉这方面却差一些,好在王氏现在倒了,许玉婉有同胞亲兄嫂,许华孝任氏都是在家里说得上话的人。
许玉婉不明白锦姨娘的这番心思“姨娘又说这些话了。我的大事自有老太太、老爷他们做主,姨娘操这心又有什么用。”
她凡事都听别人的,也懒得自己争取什么,似婚姻这种大事,更是觉得不该自己想得,横竖有老太太、大太太、许明武这些人,也轮不到锦姨娘和她来打算。
淑太妃生辰,许玉珍也在烦恼。拿着自己做的两色针线犹豫了半晌,仍是令小菊包了起来。
小菊道“姑娘是针线是出了名的,想必太妃一定喜欢。”
许玉珍笑道“这有什么,什么王府什么没见过,不过略尽尽我的心意。”
女孩儿家送自己做的针线是极平常的事,可是小菊知道许玉珍是轻易不肯随便送的,平时不过是老太爷许明武、甄家姨妈以及宫里的娘娘同皇子到生辰时会亲自做衣做鞋。
老太妃得到许玉珍亲手奉上的暖毛围脖十分高兴,当时就给围上了。
“这孩子,难为你你这份心思,手也巧得很。”
忠勇候老夫人取笑道“这可可惜了。还没入冬呢,太妃心里喜欢。也得等上一两个月了。”
淑太妃笑着取下,让身边的老嬷嬷好生收起来。
冯老夫人今日也携了儿媳孙女几人到郡王府,见老太妃待许玉珍亲厚竟非是一般,眼神闪了闪。
冯凤仪娇笑道“这围脖做的也有趣,竟比的上咱们家的肖师傅做的了。”
冯家养了一个苏杭刺绣名家,姓肖,京里多数人家都知道。这位苏杭名家年轻时就已经名躁天下,本是个四品地方官的女儿,当时她的一幅苏绣屏风价值已至千金。家族还曾以此进贡宫里,可惜其祖父后犯贪墨治罪,家族渐渐凋零,这位小姐本来许了人家,夫君却早丧,没有子女,在夫家日子十分不好过,后来辗转颠沛之下入了国公府。
许玉珍的刺绣源自苏绣,自然也是知道这号人的。
此时听冯凤仪讲了出来,便微笑不语。
她的针线刺绣可不是谁都能随便得的,这位冯家小姐要是想着给她难堪可是难了。
老太妃笑着向冯老夫人道“我有些日子没见凤仪了,还是这么活泼。凤仪,你过来。”
冯凤仪移过去笑道“太妃,我现在进宫都见不到您了,郡王哥哥如今也难见到了。”
淑太妃笑道“可不是,你时常入宫,若是还在宫里,倒是见面的机会比较多,依我说,在宫里,倒是你这小姑娘比我这老婆子要熟些。”
冯凤仪听了娇笑,孙老夫人望了望冯老夫人,见她眉头皱了起来,心中暗笑了一下。
冯凤仪却是一直凑在老太妃的旁边想说些宫里头的趣事,老太妃听了几声后笑着对众人道“姑娘们都是爱热闹的,可别都把她们拘在我这里。”
便让人将姑娘们带出后头去玩,姑娘们跟在这本来都有些烦闷,一时都很高兴。自家的大人不免嘱咐不可造次等等,淑太妃笑道“我就喜欢她们这样热闹,今个儿到了我这里,不用拘束,要玩什么吃什么只管吩咐这府里的人。”
一时几位老嬷嬷几位侍女便出来领着人往后头去。
许家的姑娘们许久没有出门了,孙家、王家的姑娘都过来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