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淘回家的第一夜,当娘的舍不得继续丢下孩子,竟然陪同着在单人床上蜷缩度过,宛如婴儿在母体中的模样,把淘淘圈在怀抱里。
牙医先生没有得到女神的答复,也没有讲故事的机会,果然,女神的儿子回来,要占据女神的绝大多数心神。
母子两个醒来的时候,邱天赐三口人已经离开了,小马代为交代了几句话,也匆匆告辞:“老邱说想带迎秀姐进京复查,今天上午会把淘淘入学的事情办妥当,他说暂时不买新楼房了,我用自己的钱退给了他定金,可是我不想真的退掉,我们三家,住在一栋楼上多好?”
“你做得对,无论迎秀这病花多少钱,我们一块儿面对,搬新楼,也不落下他们。”褰裳给小马竖了个大拇指。
“妈妈,他就是散打高手?”小淘淘一步也舍不得离开母亲,抓着褰裳的手就像连体人。
“是啊,小马叔叔可厉害了,你以后可以跟着他练习传统武术,比跆拳道可有意思多了。”李褰裳蹲下身子,顺顺儿子的头发。
淘淘回家时是睡眠状态,还没有正式跟大家伙见面,但是对于母亲的两个铁杆闺蜜,并不陌生,唯一不熟悉的,也就是一个后来的小马而已。
幼儿园在正常上课,娘儿俩吃过早餐便告别雅晴去厂房,褰裳的大幅剪纸还没完成,连体儿申淘淘自然是要跟随的。
“宝贝儿,这就是妈妈的工作室,这些作品都是妈妈跟韶华阿姨迎秀阿姨剪刻的,你看漂不漂亮?”
李褰裳化身话唠儿,领着儿子四下观看,原本最是坐不住耐不下心来的申淘淘,出了一趟国门,竟然乖巧的不像话儿,对母亲赞美,陪母亲工作,自己用彩色粉笔在厂房的水泥地面上胡乱涂鸦,一句腻烦的话都没说。
在母亲破茧而出展翅学飞的时候,十岁的淘淘也在大洋彼岸成长,离开了父母的怀抱,这成长便格外迅速。
过了多半年,他好像已经完全接受了父母离异的事实,除了昨天餐桌上质问了几句话,就再不提起有关父母会不会再婚的话题了。
中途邱天赐打来了电话,褰裳忙着,让淘淘替接听。
“褰裳啊,淘淘的入学安排好了,我琢磨着跟苗苗一个楼层的话,以后我们接送方便,俩孩子也能互相照顾,就选了个三年级一班,跟二年级八班教室挨着,下午带齐手续直接入学就好了。”
小淘淘彬彬有礼的说:“谢谢邱叔叔,我会告诉妈妈的。”
手机那头儿,邱天赐惊讶的语气格外夸张:“是淘淘接的电话啊?真懂事儿……”。
曾经打遍各个幼儿园和小学的“小魔王”,变成这样彬彬有礼的“乖孩子”,怎么能不让熟知过去的邱叔叔惊讶呢?
邱叔叔甚至在手机里感慨:“澳洲的教育手段这么给力啊?看起来淘淘出去这多半年很有好处……”。
可是立即,彬彬有礼的“乖孩子”就挂断了电话,老邱的声音在空气中戛然而止,“乖孩子”脸上就挂出了委屈之色。
李褰裳在红彤彤一片纸张中抬起头来,问道;“宝贝儿,你怎么了?”
“乖孩子”“哇”的一声哭出来,比之昨日与母亲初见时还要悲恸出几百个分贝。
大洋彼岸再好,没有父亲母亲,也不是孩子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