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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张翼归天 文田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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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跟着斥候,追上楚军。斥候将事情报与曹钦知悉。那曹钦与张翼乃是故交好友,喝酒吃肉,吹牛皮瞎扯淡,除了老婆而外,可以说是互通有无了。闻说张翼战死,不由一叹:“本想着与张兄再饮三百杯,不想却是走了。”

那芍药生怕说出张翼是被南斗醉死的,惹来麻烦,便随口将张翼说成是战死沙场,极为惨烈。直到日后,那张翾以为父亲是战死疆场,深以为豪。那曹钦又命士卒对芍药两人好生照料,不能敷衍。芍药只能连连称谢。

既然冰云城已经失守,急行军也没有什么意义。便寻了一处宽阔地界,安营扎寨,养精蓄锐。

这天夜里,曹钦枕着甲胄浅睡,却听繁杂声响。那曹钦自忖:“此时并无命令,缘何士卒还不安歇?”忽听营外喊杀四起,曹钦不及披上铠甲,只带着头盔冲了出去。

却见两路士兵正自混战,曹钦大喝道:“放肆!都是自家士兵,为何要干戈相向!”两路士兵都是止住武器,一小校跑到跟前,道:“报告将军,那些士兵不堪劳累,欲逃回家乡。莘司徒命令我等设法劝返,劝返不成,格杀勿论。”曹钦问那莘宸何在,那小校却说已睡觉去了。

曹钦听了,不禁对那莘宸起了敬佩之心。便道:“就依着司徒去做。若是哪个想逃,上至将军,下至马夫,一个字,杀!”吩咐完后,忽想起芍药、张翾两人,便穿过乱军,站在门外,道:“少公子可是睡了?”

却听芍药道:“睡也没睡,将军进来看看便知。”曹钦因走近帐中,那芍药挑亮灯光。却见灯下美人愈加迷人。又想是在战场,更是故人之妾,便打断了这个心思。

再看那张翾,盘腿而坐,双目圆睁。可伸手晃眼,那眼皮动也不动。不禁令曹钦称奇,因问芍药缘故。那芍药猜测道:“兴许是脱身时,受了惊吓。”那曹钦觉得在理,只说来日让军医看看。又让芍药早些安歇,便是告辞离去。

待到次日清晨,天色方亮。早有东岛先锋官安达太郎搦枪来战。那曹钦命士兵摆好阵势,立在阵前,手持混元刀,喝道:“海东小儿,安敢犯我大楚边疆!”那安达太郎乃是个赳赳武夫,说不出什么道道,只是喝道:“我家大王要夺你江山,我劝你快快献出,不然**殒命,悔之晚矣!”

那曹钦冷哼一声,骂道:“无知小儿,不辨黑白。而今我大楚王师,便让你知道厉害!”因问左右:“谁替本将军将那人人头砍了带来?”话音不落,从阵中窜出一人,却见那人银铠银盔,手持斩狼宝剑,道:“末将愿往。”

此人乃是折冲将军单文田。策马冲出,带起满地落叶,喝道:“黄毛受死!”那安达太郎却也不惧怕,亦提着长枪来战。两人浇在一起,不辨敌我。外人见了,只觉绚丽如花,打得十分热闹。匆忙之间,已经战了数十回合。

那单文田见他年纪轻轻,武艺好生了得,心中暗忖:“此人不除,日后必成祸害。”因着攻势更猛,一心将他斩于马下。那安达太郎也只是守势,只等机会到来。

却见东岛阵中窜出一人来,扯开弓箭,却听搜的一声,射中单文田左肩,那单文田吃痛,跌下马来。那安达太郎正要勒马斥责,那射箭之人却是额头中箭,贯脑而死。那些个东岛士兵都是骇然。安达太郎也兀自心惊,若那人暗中射箭,自己定然也是逃脱不得。

这射箭之人,乃是楚国名将矢破敌,号称百步穿杨。昔日泰西****,这矢破敌单率一百士兵,手持大黄弓,在城楼上射杀叛乱的将领,未有损失一兵一马,泰西便宣告平定。如今有小神射手想出风光,可惜遇到这块老姜,死在箭下,着实不冤。

那安达太郎此番前来,便是来探楚军虚实,既已知底细,便无以身犯险的道理,便是引兵而去。

曹钦见他撤退有度,很是从容。怕有伏兵,也不派军追赶。只是移师柳阳城,稍作休整。

那柳阳城城主柳少平闻说王师前来,恭迎三十里,设宴洗尘。这柳阳城只有五千精兵,但能自保,不宜出战。况且年深日久,士兵少加训练,自是难抵那身经百战的东岛军。

如今国家危难,城池不保,赶紧临阵磨枪,日夜训练。那些士兵平日里哪吃过这等苦头?不禁埋怨,甚而辱骂。柳少平充耳不闻,只要不起营啸,随意妄语。

宴席之上,柳少平见那芍药旁边的张翾,面露痴呆。又见曹钦对他颇为袒护,不禁问道:“这小儿是谁?”那曹钦道:“乃是故定北侯的少公子。因受了惊吓,才至于此。虽也让军医看了,但那军医也是二把刀,看不出什么症状来。”

那柳少平又问:“可还有什么家人?”曹钦将嘴一努,是要问芍药。芍药正喂张翾饭菜,听道这一番问话,便道:“我带他走时,旁人都是不见,即便与我至亲至近的甘蓝,也是没有看到。”

她口中甘蓝,却是那青衫女子,手持苦酒者是也。这芍药日夜为她担忧,不知是生是死,更不知此生是否还能相见。如今被柳少平一番问话,竟勾起生平苍凉的滋味来。

柳少平见她落泪,忙令人取来手帕,好生安慰。那芍药自知在此,惹得落落寡欢,要起身告退,那柳少平道:“无妨,人生总是悲喜交集,便是吃饭,也未尝总有喜事。夫人只管领着公子吃饭便好。”芍药道了谢,只顾和张翾喂食,自己却忘记吃了。

待到饭毕,有一童子蹒跚而来,手持长剑,尾带红色流苏。穿着一身秋色衣服,由内自外,带有大将气质。旁若无人,走到柳少平跟前,喊了一声:“爹。”

这童子乃是柳少平的三公子柳若安,小小年纪,便喜耍刀弄棒。可生性腼腆,见了人便生三分怯意。

众人见了柳若安,纷纷称赞不已。可柳若安对那些大人都不感兴趣,独独注意到张翾,走到跟前,问道:“听人说来了个小公子,可是你?”

众人都笑,可那张翾却是落泪,似是碰到他的伤心处。柳若安道:“哭啼什么?男子汉该是勇面霜雪,我们去耍剑。”便是拉着张翾出去。

来到一处天井,柳若安命仆人给了张翾一把木剑,笑道:“来呀!”可那张翾却只是木立,并无任何反应。柳若安怪道:“你可真怪,难不成是木头?”因用木剑敲他脑袋,那张翾只乜他一眼,道:“我看到她了。”待到柳若安反应过来,张翾已不见踪影。

那柳若安四处找他,都找不见他。暗叫不好,连忙奔到中堂,告与父亲知悉。那柳少平听了,赶紧召集家丁、士兵,满城搜索。可自中午到半夜,都没有半点儿消息。

那芍药大哭不止,对众人道:“张家只有这么一颗苗,可一定要找到他哇。”那柳少平连连答应,曹钦也跟着打包票,声称便是将挖地三尺,也要将张翾找出来。

撇开这柳阳城不谈,另说那亚多古麻吕纵兵抢掠,令那冰云城罹获灭顶之灾,黎民惨遭涂炭。眼下已过三日,亚多古麻吕方才出榜安民,备言东岛上下,与人为善。那三日悲剧,实乃绝少败类所为,已严厉处置云云。

那亚多古麻吕命部下整饬军队,归编回制。这一日,忙完政事,正坐在花藤下面乘凉,却见一女子为士兵所执。亚多古麻吕当下拦住,命士兵将她带上前来。

见她生性貌美,举世无双。丁香轻柔,牡丹雍容。不禁痴痴呆住。因问她姓名,那女子不答,反淬他一口唾沫。亚多古麻吕不禁大怒,因令士兵拔开衣服,要鞭笞于她。忽听背后有人笑道:“大王忒不懂得怜香惜玉。”那亚多古麻吕大吃一惊,要问此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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