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段淮宁很想再多跟这个弟弟待一会,可看黎塘的样子,似乎身体不太好。
“看琴老板的脸色不太好,莫不是身体有恙?”段淮宁关怀道,完全就不在意秋倌不解的目光,“阿年他秉承了家父的医术,琴老板要是不介意,可以让阿年给你瞧瞧。”
“不必了。”黎塘不经思考,就拒绝了段淮宁的好意,转而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解释道,“浅生位卑人微,怎敢劳烦段二少爷?”
黎塘越是这么说,段淮宁就也是心里觉得难受,他的弟弟本该是唐家的少爷,过得也本该是挥金如土的生活,哪能像现在这样,为了生计,入了下九流的行当?
唱戏?
说得难听些,不就是卖笑?
这会儿脸色那么难看,不知道是不是又受了什么委屈,挨打了还是受苦了?
“哪里哪里,琴老板和秋倌老板光临寒舍,段某真是觉得荣幸之至,哪敢这么撺掇琴老板的?你说呢,阿年?”说着,又推了推段年的手肘。
段年暗自冷哼了一声,对段淮宁这样的表现实在是觉得可耻,不知道怎么,看段淮宁现在对黎塘的种种示好,都让段年想起老家的那条黄皮狗。
这可不是在骂段淮宁,只是实在是觉得太像了,就差没条尾巴在那直晃了。
段年也不回答,听见上面有动静,立刻转移了话题:“好了好了,阿凝下来了,大哥你少说两句吧。”
看见莫念凝的身影,黎塘立刻就站了起来,没等她下来,就径直走到了楼梯口,仰着头,盯着莫念凝,嘴角是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笑意暖暖的,有些晃眼,莫念凝也不知道自己是被黎塘的这个笑容惊艳到了,还是因为黎塘突然出现在这里,而被吓到了,她只是站在楼梯上面,一动也不动,也不跑,也不下,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黎塘。
“阿凝不认得为夫了?”黎塘突然出声,把莫念凝的思绪拉了回来。
莫念凝这才意识到黎塘出现在这里,是多么的不妥,尤其是在听见“为夫”两个字眼时,她顿时就皱起了眉。
这黎塘发疯发到她的契主家里来了,这又是唱哪一出?他是不是非把她的生活搅得乱七八糟、无法收场了,才能满意?
“琴老板。”很久,莫念凝才喊了一声,慢慢走了下来,要不是在场还有很多人在,她可能真的要发作了,“琴老板好兴致,这么一大早,就来段家唱大戏。”
莫念凝穿了一身浅蓝色过膝裙,头发被稍稍绾起,有几缕松松散散地落了下来,贴着她的面庞,脸上不施粉黛,却也是明眸朱唇,动人得很,跟那天夜里样子比起来,又是另一种清新温柔的味道。
只是,要除却那眸子里的不满和嘲讽,便更好了。
段淮宁就坐在那,也不起身,听莫念凝这么说,心里既觉得好,又觉得不好,古怪得很,不知该怎么形容,相比之下,段年倒是一副看热闹的姿态,就差没给他放一盘瓜子在那了。
“你又想搞什么鬼?”路过黎塘的身后,莫念凝压低了声音,秀眉倒竖,眼中尽是责怪。
黎塘倒好,被当着众人讽刺,却权当没听见,一手伸过去,就揽住了她的细腰,声音不大不小,但在场的各位却都能听得见:“当然是接你回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