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来,汪廷无时不担心当年的事情会被揭穿,为此他小心翼翼,处处提防,生怕被人抓住把柄,识破他不是刘自州的真相。
可不论他怎么小心,这一天还是来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
被黎塘一眼识破小动作,甚至连枪都还没拔出来就被踢飞了,这样的洞察力绝不是一个戏子该有的,在这一刻,汪廷对黎塘的畏惧几乎上升到了最高点。
人对未知的事物总是会带有一点的畏惧的,汪廷看着眼前这个人,心里满是恐慌。
“汪先生把我找来这里,不就是想听这些吗?”
黎塘顿时觉得好笑,汪廷既然会把他掳过来,就肯定是怀疑他知道了什么,威胁到了自己。先前这么咄咄逼人,现在又这副面孔,这是在搞笑吗?
手里没了枪,汪廷的底气显然更加不足了,可能是听见了里面的响动,外面突然闯进来几个伙计,火急火燎的,以为屋子里打起来了。
“都干什么?造反呐?我让你们进来了吗?都给我出去!”
汪廷的怒火没地方宣泄,正好就拿这几个伙计撒气,那几个伙计也是无辜,讪讪地瞥了一眼好端端坐在那的黎塘,又瞄了一眼落在一边的枪,纳着闷退了出去。
被这么一闹腾,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琴老板,我敬重你,才叫你一声老板,可你这事做得可不地道啊!”
“汪先生连枪都拿出来了,怎么还说我不地道?”
汪廷语塞,刚刚他确实是想直接给黎塘一枪,直接做个了断,可黎塘那不急不缓的样子,实在让他心里没底,似乎自己安排的这一切都无法给黎塘带去威胁。
这是一种很不好的感受。
如果是打心理战的话,无疑,汪廷已经输了。
“琴老板好气魄。”汪廷心想,用性命要挟琴浅生的戏码怕是行不通,“听说琴老板在海棠路置办了一间宅子。”
黎塘冷笑:“没想到汪先生这么关心我一个唱戏的,连我在哪新置办了宅子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还真是有劳你挂心了。”
他在海棠路置办房子也就是最近的事情,除了身边的来往较密的一些人,几乎没人知道,连赵班主都是后来听穆楼说起,才知道他的新宅子在海棠路。
汪廷听他这么说,却也不恼,似乎后文才是重要的,“嘿嘿”笑了两声后,又有些猥琐地说道:“琴老板是风流人物,我听闻那天那个女人也就被琴老板金屋藏娇在那,琴老板用得可舒服?”
黎塘自然知道汪廷说的是谁,这会又扯到莫念凝那,他也大抵能猜出汪廷是什么心思,——威胁不了他,那就动他的人,总之只要是个人,都会有软肋的。
“这么些日子了,汪先生还惦记着呢?”
黎塘的反应有些太过淡定了,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这就让汪廷奇怪了,会为了一个女人,砸五爷的场子,那就说明这个女人对他来说,一定是有些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