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路而已,难道说,这条道琴老板能走,段某就不能了?”
黎塘不再说话,只是讳莫如深地垂了一下眸子,扭头就要走,却被段淮宁叫住:“琴老板,既然这么巧,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
他们有什么可聊的?
刚想拒绝,可黎塘却在张嘴的一瞬间,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一勾,回过身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其实段淮宁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黎塘真会答应,反倒是一愣,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时候,他突然开始紧张起来了,这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和弟弟单独相处,不知道他今天的着装如何,会不会太失态?刚刚说话的时候,又会不会太过,让黎塘不高兴?
各种各样的担忧,就像是个小媳妇似的,担心让心上人看见自己不好的地方。
天晓得,他都二十年没见到弟弟了,原以为他这个弟弟跟着唐家的几十口,一起化作了冤魂,却没想到,他的远宁还活着,活得好好的,这样的惊喜,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当然希望能给弟弟留下一个好印象,却不曾想,这日子下来,他却一直都是充当着一个恶人的角色。
他依旧跟在黎塘的身后,走得不快不慢,始终跟黎塘保持着几步的距离,想要靠过去,亲近地喊一声“弟弟”或者“远宁”,却又因为害怕和担心而不敢靠近。
两人最后进了一家咖啡厅,也算是个安静的地方,黎塘坐在段淮宁的对面,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等着段淮宁说话。
“琴老板跟我的一个故人很像。”
想了半天,段淮宁却只说了这样的话,他都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平日里能说会道的,现在这会是怎么了?
“哦?是吗?那还真是浅生的荣幸了。”黎塘微微勾着嘴角,像是冷笑,权当段淮宁的话只是一句普通的开场白,不以为意。
可段淮宁却就这么顺着这个话题讲了下去:“他跟你一样,这儿,有颗痣。”段淮宁指了指自己眼角的方向,“是我的弟弟。”
“段少爷?”
黎塘愣了一下,段淮宁的弟弟,不就是段年吗?他见过段年,可也没看见段年跟他一样,眼角有泪痣啊。
“不,是我小弟。”段淮宁惊觉失言,忙急着挽回,又瞥了一眼黎塘,才长叹了一声,“可惜,不在了。”
黎塘不知道段淮宁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没由来地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尤其是发现段淮宁看自己的眼神里,有他读不懂情绪时,更是让他觉得古怪。
“故人已去,段老板节哀。”黎塘也不知道这时候该怎么接话,只有这么客套了一句,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问道,“段老板说,想要跟浅生谈谈,想谈的就只有这些吗?”
段淮宁好像也忘了自己为什么要留下黎塘,他确实有很多话想说,但却不能说,因为那些话是想对唐远宁说的,而不是琴浅生,而他留下黎塘,大概只是为了看看这个不见了二十年的弟弟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