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买下那宅子?
经历了这段时间的纠葛,他自己都忘了,买下那座宅子到底有什么意义,人都没了,还要宅子做什么?
“只是顺手罢了。”
从他的脸上,陆珊看不到一点表情,眼前的这个人,就好像是没有心的一样,目光里刚刚还有的些许纠结,竟也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样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一个人的心究竟是向着哪里的,这不是旁人所能左右的,若是爱,就一定还是爱的,骗得了任何人,也骗不了自己,若不爱,趁早放开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只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总是有些可惜的。
“好,不说这些。”陆珊清楚地明白,黎塘并不想说这件事,每当提起那位姓莫的小姐,黎塘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我也没什么可再求的,知道你们还有梨花苑都还好好的,就足够了。”
戏子的一生,本就是戏里戏外,不明不白,在还是秋倌的时候,他就没能想明白,这人活着,究竟是图个些什么呢?名和利?还是那些摸不着、看不见的情愫?
本觉着死了便死了吧,也算给了自己一个交代,谁又会追究?恐怕除了梨花苑的师兄弟逢至清明忌日,还会想起秋倌这么个人,再没有人会将他记挂在心头了吧……
他是这么想着,选择了自己了结这不明不白的一生,过去也一直都感觉到,活着实在是太痛苦了,可就是因为痛苦,所以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可现在他实在是累了,想要歇歇了。
投江的那一刻,该是他最自由的瞬间。
却没想到,他还是回到了这个叫他痛苦了一生的地方,换了个躯壳,换了个身份,却留在了那个他曾经日思夜想的人身边。
为什么要帮我?
他记得,当他再次醒过来,被斜阳洒在脸上时,他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有疲惫,有困惑,他如是地问着本该将他的魂魄带去那个世界的莫念凝,他不解,甚至有些不安。
他仍然记得,当时莫念凝看着他时,眼底没有半点他的影子:“我成全不了我自己,至少能成全了你。”
秋倌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的、真心对黎塘的好的人,她怎么可能忍心毁掉?正因为知道失去依靠是什么样的感觉,所以才不希望这样的痛苦会再一次地落在黎塘的肩上。
就是再恨、再不甘,也总是希望那个人能活得好好的,这么些年下来,她跟黎塘都始终保持着这样可笑的默契。
外面的阳光正好,俱乐部里人来人往,都是些衣着光鲜的人物,他们谈笑风生,说着不知从哪听来的趣闻,当然也有愁眉不展的,大抵是遇见了麻烦事。
他们或许并不知道,外面的这个世界,正是暗流涌动,处处布满了导火索,又或许,他们知道,只不过不愿面对罢了。
分别的时候,傅安妮挽着陆珊的手臂,跟在傅书朗的后面。
“我和段老板还有些事要处理,你们先回去,爸要是问起,就说……”
傅书朗还没交代完呢,就被傅安妮跑过去拽住:“好了好了,哥,你不用说了,我一定不跟爸说你跟段老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