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言语间动作却丝毫没有放缓,不过他们厮打着,厮打着。渐渐靠近了李贞旭。
李贞旭武艺绝佳,没有武器的情况下,要想伤到他极为不易。
不过,早已萌生死志的汉子却突然暴起,他们其中的一人蓦然举起另外一人,玩命般地往外抛去,而另外一人大声喝骂:“建奴,去死!”
肥头大耳的李贞旭勃然大怒:“杀。给我杀了这两只汉狗!”
话音未落,几名女真军将便冲了过来。他们发出残忍至极的笑容,“汉狗找死!”
明军俘虏没有武器,压根挡不了几个回合,没多久,两人便死伤殆尽。
浓烈的血腥味让李贞旭兴奋起来,他喘着粗气。大步往屋内走去,同时,可以听到他魔鬼般的声音:“明日再去寻些汉狗,我要亲手剥下两张人皮,这里太过无趣。没有他们取乐的话,我连一天也不想待下去……”
没过多久,屋内便传来一阵女人歇斯底里的惨呼声……
对于察哈尔人而言,这一天过得十分漫长,他们总是担心女真的兵马会来报复,监视的探马虽然已经被王腾杀了,可是,女真人早晚会察觉真相,到了那时候,察哈尔人将在劫难逃。
兴许是无数人的祷告起了作用,直到日头西落,四周也没有女真人出现的踪影。
乌云珠松了口气,只要入夜,女真人多半不会过来。
草原上不少人都有夜盲症,除了极少数精锐,罕有人能够夜战。
察哈尔人躲过了一个白天,多半逃过了一劫……
族人们早已经将物品收拾妥当,只等着子时到来。
从栖身的营地到虎裕口足有二十里,为了准时抵达,乌云珠带着族人提前上路,终于在子时来临之前抵达。
高大的城墙仿佛一只沉睡的凶兽,它无声地注视着远道而来的察哈尔人。
乌云珠忐忑不已,“马上就是子时了,王腾能够兑现承诺吗?城中的守军会不会变卦?留在营中的族人会不会有事?”
自从脱离大部以来,乌云珠一直肩负重任,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她总觉得患得患失。
万一王腾食言而肥,那又该如何是好?
终于,子时到了。
“公主,城头亮起了火把,是我们约定的信号”
乌云珠强忍着激动,缓声说道:“按照计划行事,告诉他们,我们是察哈尔人”。
城头,金国凤亲自坐镇,“是察哈尔人吗?”
王腾重重颌首,“不会错,这样的信号我只交给了他们”。
“那便好,开城门吧,记着,只能开一炷香的时间”
“好,我明白了”
“吱嘎嘎”,城门缓缓打开,周遇吉单人出城,“乌云公主,王大人派我来接应你们”。
乌云珠松了口气,“王腾在哪里?”
“大人正在城头,一会就来”
“可以入城了吗?”
“时间紧迫,请公主快快入城”
这会不会是陷阱?
乌云珠念头千转,最后她还是选择了相信王腾,“入城!”
千余老弱鱼贯而入。
金国凤瞪大了眼睛,确定入城的都是些妇孺之外终于松了口气,王腾没有诈他,来的果真是察哈尔人!
时间未到,察哈尔人便顺利入城。
乌云珠见到了王腾,“多谢你,王将军,察哈尔人记着你的恩情”。
王腾微微一笑,“我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营地,快些入营休整吧,明日就能见到其他人了”。
乌云珠正色道:“城外的族人不会有事吧?”
“当然,只要他们依计行事,绝不会有事”
乌云珠松了口气,她低声说道:“只要族人平安无事,明日我会好生谢你!”
这个“谢”字意味深长,王腾听得心猿意马,“放心吧,我已经让周遇吉出城了,明日他会与你的族人一道入城”。
乌云珠没想到王腾竟然做到了这种程度,“王腾,我乌云珠没有看错人,你是真正的英雄,是我察哈尔的贵人”。
王腾坏笑道:“为什么不是你的男人?”
乌云珠没有生气,她一本正经地说道:“只要你愿意,我的帐篷随时为你敞开”。
****今始为君开?
王腾险些跌下马来,原本想要挑衅一下,如今怎么有反被调戏的感觉。
草原上的女人,果然够劲!
虎裕口外五十里,李贞旭从噩梦中惊醒,他梦到大股大股的蒙古人正策马扬鞭向他冲来,那个叫乌云珠女子冲在最前端,在她身后似乎还有明人的身影。
该死的察哈尔人!
该死的汉人!
“来人呐!”
“奴才在”
“轮值的斥候还没有回转吗?”
侍奉的奴军支吾了半晌,没敢作声。
李贞旭掷出硕大的酒坛,酒坛的碎片迸溅到奴兵的身上,骇得他颤抖不已。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老子今天心情不好,你想我拿你试刀吗?”
奴兵额头生汗,他急忙应道:“塞哈木已经两天没有回来了。”
李贞旭大声咆哮:“该死,为什么一直没有人告诉我?塞哈木去了哪里?”
奴军瑟瑟发抖,“主子息怒,塞哈木一直盯着察哈尔人,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李贞旭怒发冲冠,“应该不会出差错?该死,明日一早我要见到塞哈木,可恶的东西,竟然敢滞留这么久!”
“奴才这就加派人手前往察哈尔人的营地哨探,一有情况,快马来报”
“那还等什么?快去!”
李贞旭只以为塞哈木是玩野了,压根没想到他们已经遭遇了不测。
一直以来,女真铁骑在草原上所向披靡,罕有对手。
塞哈木手下有五名骑军,全军覆没的概率只有一成不到。
察哈尔人也好,蒙古人也罢,李贞旭觉得他们没有实力也没有胆子招惹自己。
后金大军不去招惹蒙古人他们已经可以烧高香了,又怎么会横生事端?
真正的真相往往出人意料,可以想象,一旦李贞旭查明真相,他会何等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