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算盘落空,她也就不便揪着那一点的错处不放,却又道:“我听见你说要送水来,眼下水已经送到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陆建裙哪里还记得自己有什么事,早叫她的一张脸吓得魂都没了,这会子虽然强撑着,但主意全无,自己也不知要从何说起,只得干干的笑道:“没事,没事,就是送水而已。四小姐要休息吗?那您好好休息,改日再会,好好休息。”
说毕,便又朝陈芳菲鞠一躬道:“陈小姐,闲无事的话可以到隔壁找我们说说话的。”
陈芳菲笑一笑,知道建鹏还在隔壁屋里,自己定然不方便过去,就不曾接她的话,只是将她送出了门外。那水壶里的水已经倾洒完全,想是也不够用的,她便倒空了,仍将水壶还给她拎了回去。
陆建裙带笑回到房中,一看到她母亲和丈夫的面孔,相信方才那一幕是真的,满脸的笑霎时消散个干净,脊背上的冷汗这才敢冒出来。她一甩手,便把水壶往地上一放,走到她母亲床边欲言又止道:“妈住进来这么多日,可见过隔壁的那位四小姐了?”
陆老太太正疑惑她去打水,怎么打了半日回来,这时候回来又莫名其妙的蹦出这一句,就嗔道:“我一个老婆子,天天躺在床上,哪有空去管什么四小姐不四小姐的,我没见过她。”
陆建裙将她丈夫司南赶去一边,顺势坐在司南的位置上道:“您当真是没看见吗?”
她母亲奇怪道:“干嘛追着问?我还能欺哄你不成?”
陆建裙便大叹口气道:“我也知道您老人家不会欺哄我的,哎,都怪我,真是笨到家了。”
“怎么,你也有说笨的时候?”陆老太太嗤笑道,“有什么话就尽快的说罢,谁有工夫同你猜谜呢。”
陆建裙便四下望了望,瞧她的三弟建鹏捧着书远远的靠窗坐着,她因为早之前建鹏和她的大嫂谢雅娴交好之故,很看不上谢雅娴的为人,经常背地里败坏她,建鹏就总替谢雅娴说好话。虽说这时谢雅娴已经死了,但怕建鹏听见同她闹别扭,依旧是压低声音道:“我刚才出去打水的时候,恰好碰到隔壁的那个陈小姐了,然后……”
“你碰到她了?”陆老太太不等她说完,就打岔道,“怎么样?她的为人如何,知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家里做什么的?”
“妈,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完呀。”
陆建裙很不耐烦的瞪着她母亲,又道:“那个陈小姐的事情我们待会子说,我要说的是另一件。我不是恰好碰到陈小姐了么,因为三弟说人家那里没有水,我拎了一壶上来,就客气的问她要不要。然后她开了门请我进屋里,你是知道的,隔壁住着的可是北岭李家的四小姐,我这一进去啊怎么也得同人家打声招呼是不是?结果,妈您猜怎么着?”
“怎么着?”
“那四小姐长的就跟死去的谢雅娴一模一样呀。”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陆老太太只疑心自己听错了,她已经许久没听到那个人的名字了,这会儿叫陆建裙提起,很不敢相信道,“你说四小姐长得像谁?”
“谢雅娴啊,就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大嫂。”陆建裙加重语气确认道。
陆老太太两眼发着直,忙追着问她:“你当真看得仔细,两个人长的一模一样?”
“可不是?初见第一面,几乎没把我吓死,还当是大嫂死而复活呢。”陆建裙拿手掌做扇子,胡乱在颊边扇了几扇,自己暗想方才的惊险,忽而又扑哧笑道,“说起来大嫂的命可真是苦,一样是张脸,人家就能当上李家四小姐,她呢,不过是个穷酸破落户。哧——真是同人不同命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