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好,好得世间独一无二,难道我就该满意他逢迎他喜欢他吗?”曼之冷嘲之色愈浓,她爽性停住脚步,侧过身子盯住宛春道,“你现在不知我心里的感受,不明白我的种种作为,待到你结婚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我今日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了。”
她说罢,忽而想到自己的弟弟景侗,倒又改了口:“不,也许你运气好的话,一辈子都不会明白我的感受了。”毕竟两情相悦与政治联姻,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说话间,她们已经走到了凝辉园外,曼之显然是没有与宛春逛园子的心情的,便在院子门外同宛春作别道:“花无百日红,四妹妹若要去看,最好趁早了去。”一闪身,人已经进到园中去了。
宛春自然不好跟在她身后喋喋不休,叹口气,只得自己一人往后花园去。幸喜湄心也回来了,姐妹两个作伴,一时也就不那么无聊了。
宛春同曼之之间的争辩,最终以宛春的失败而结束,季元得知后,也感慨于大嫂的伶牙俐齿,只道是让伯醇自求多福。
兄妹二人可算是替伯醇操碎了心,至于伯醇那边领不领情他们就不知道了。
转瞬之间已入了六月,因为伯醇一月前的提议,家中早早就开始为宛春的生日做打算了,生日会就开在静安官邸,宛春的同学都在邀请之列。因静安官邸是中式的老府邸,未免年轻人觉得压抑,余氏特意叫人将前厅改善了一番,腾挪出一大片空地来,以作舞台,又采买各色盆花,点缀四周。
静语头两日就跟着周湘过来给宛春帮忙写请帖,她三个从中学时起就十分交好,入了大学也不见生份。晁慕言那边宛春自然也邀请了她,可是她说家中要芒种,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只能等到宛春生日那天来凑个热闹。
宛春猜测她不来的原因大多还是因为季元,芒种也只是个借口罢了,便也没有强求她。
这日宛春、静语和湄心照旧聚在一起,写完帖子还要装饰庭院屋宇。周湘晚她们两步,来时已快至晌午。
以往她与静语前来时,都是静语给她带的路。这一回她自己走,李家大且不说,院落又十分繁多,且格局大部分都是一个模样,她从抄手游廊绕过来,就不知自己走到哪里去了。无奈只得循着过往记忆,从抄手游廊下来,绕着水池行一圈,正看一个院落的大门是海棠花式的,她依稀记得就是那里,忙就迈步过去。
人一冲进门里,刚刚说了一声“我来了”,忽听哐当一声,转头一瞧恰见地上落了一个瓷盆,瓷盆子后面白花花站着一个人,正是季元。
周湘这一看不打紧,吓得惊呼一声,忙就捂住了眼睛斥道:“臭流氓!”
季元也被吓得不轻,他在自己院子里光着膀子洗澡洗得好好的,她二话不说就冲进来,还喊自己臭流氓,让他上哪里找天理去?便也斥道:“你个色女人,偷看别人洗澡!”
“你自己不穿衣服,还怪别人!臭流氓,死流氓!”
“你家里人洗澡还穿衣服洗啊!再说了,我裤子还没脱呢!”
周湘一听他提及裤子,捂住眼睛的手就更不敢放开了,慌慌张张就往院子外跑,一面跑一面嘴里还不饶人:“你敢!我定要告诉别人去,说你耍流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