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敏珠见徐氏一来便问及容绍唐的近况,想来她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倒也不在徐氏跟前隐瞒,遂避开了丫鬟婆子道:“奶奶,你回去可要好好说道说道六哥,他做事实在太不像话。蜜月还未过完,就扔下六嫂一人在这儿不闻不问的,反倒出去约会别的女朋友。”
“哦?你看见了?”徐氏追问着小孙女,“可知那个女朋友是谁?”
容敏珠撇撇嘴,大有不屑道:“还能有谁,不就是林家的那位大小姐?人都道林家满门清贵,又有一臣不事二主的美名,却不想林家的女儿这般不自爱,好好地一位大小姐,偏要和结过婚的男子拎不清。”
“一个巴掌拍不响,说来也是绍唐行为不检点。”至此,徐氏方知自己刚才所见实非偶然。对于容绍唐和林可如的过往,她约莫知道个大概,也曾以为容林两家或可结为姻亲,倒不料世事无常,转眼容家就同北岭李家定了婚约。
既是有婚约,自然不能让人家明媒正娶过来的小姐蒙受委屈。徐氏尚不知宛春对于容绍唐和可如的事情了解多少,便劝诫敏珠道:“这事你知我知便罢了,莫要再叫旁人知晓了。”
容敏珠哼了一哼,挽着徐氏的胳膊娇嗔起来:“我是不会乱说的,不过我可保证不了别人乱说。再者六哥的事情,奶奶必是知道一二,才来问我的。您都知道了,也保不齐别人会知道呀。”
“话虽如此,但也只好瞒得了一时是一时了。”徐氏微微叹气,又道,“那位林家的大小姐,依我看也不是不通世故情理之人,老六再胡来,于感情一事总还有些许分寸的,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待我回去再细问了他罢。”
“您要是问得出来才厉害呢。”
她六哥那个人,简直随了爷爷容国钧和顾纬两个人的脾气,猴精猴精的,黑能说成白,白也能说成黑,纵使他与林可如有些什么,明面上他也不会承认的。当初为着同李家毁约,他宁肯请了一个戏子来,都不愿牵累林可如,足可见他对待林可如的情义。这会子他若是认了,岂不让容林两家难堪?
徐氏亦知容绍唐口风严实,只是如今没有更好的法子,倒不如亲自问了他,便是问不出什么来,也可警醒其一二,让其收敛些行径。
她们祖孙两个说话的时候,宛春顾及身上衣服脏乱,委实不能穿出去待客,便先行回房中换了一身藕色淡粉格子的棉麻布旗袍来,于领口斜襟处扣了两粒珍珠盘扣,方至厅堂,陪同徐氏和敏珠两人坐下。
徐氏问询了宛春近来做的事情,听闻在后山种药草,不由笑道:“那个地方已空上许久了,之前倒也种过许多花草,只是都不曾活得长久,你想起来种药草,倒也是个好主意。”又问她跟谁学的这些本事。
宛春道:“旧时在家中学过一些种地的法子,便依样照葫芦画瓢,用来种药草,竟都成活了。”
徐氏点一点头,瞧她模样虽秀美,但眉目间到底稚气未尽,便问宛春:“读过几年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