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慧来回几次，运送回来了数十个人才。

而张文静却默不作声的瞟了她一眼：“哭过？”

吴慧摇摇头：“没啊。”

“呵呵，见识了太多人间惨剧吧？不用想我就能猜到，肯定有想拖家带口的。但你要知道，末日就是末日，残酷就是残酷。残酷，不是两个汉字而已，是一幅幅的画面，是一场场的惨剧，这是残酷，习惯就好了。”

张文静推了推找来的眼镜，继续伏案填写被招收的人员档案。

吴慧趴在桌子上，双手支着下巴看着张文静，眼里有些莫名的神色，喃喃道：“我还是无法做到你和官哥那样，冷血。冷血挺好的，至少自己不难过。”

张文静停了停笔，笑了：“你觉得他冷血么？”

“不冷血么？他和你每次杀人，我都不敢看。”

“你错了，当人道主义已经行不通的时候，善良与邪恶，就和做法没有关系了。善良和邪恶，只是悬挂在那一串串数字之上的。牺牲少数，拯救多数，这就是善良。”

“数字是指的人命么？”

“对啊，自从末日来到的那一天起，人命，就只是一串串的数字而已，你适应就好了。不要去感伤，哪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啊。好好活下去，让身边的人好好活下去，这才是每个人应该做的。你说我残忍，我认。但你说他残忍，我不认，你看他杀人麻利的很，但是你自己说，只要是被他收留的人，他即使用枷锁套住你们，但是去掉枷锁之后，他有让你们吃过苦头么？”

吴慧愣了愣：“没有……”

是没有，虽然在收服前，李官每次都会立威，都会杀人，都会使用残忍的手段杀人，同时也让张文静使用更残忍的手段去立威。但是立威过后，成为了自己人，他就再也没有了。

他虽然不说，但是对每个人都很好，不会让谁吃亏的，也不会仗着自己能力强大，就把人当做奴隶驱使。甚至这一次他发起的利用奴隶的劳动力，归根结底也可以彻头彻尾的说这是解放了奴隶。让他们不再麻木的活着。

张文静一拍巴掌：“对啊，所以我跟着他，以后也会跟着他。你知道我和他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么？”

“什么样？”吴慧莫名有些紧张了。

“我和他是一种非常协调的伴侣关系，他这个人很聪明，非常有大局观，但是心不够细，有时候难以做下很多决定，有时候小方面的决策甚至全都是错误的。而我，大局观薄弱，但是对于渺小的人心把握，对于渺小的细节掌控，却是能做到完美。

他往往定下了一个战略就不管了，因为他也渐渐发现他这里不足。所以，我就替他操持着所有的事情，方向是他定的，但执行的是我。这就是我和他的关系。你不要说他坏话，他能把所有人拧成一股绳，团结在一起，让大家更好的活着，这就是他的善良。这种善良，是你们很多人难以理解的善良。”

吴慧将这番话全都当做了耳旁风，她只是盯着张文静看，眼里有些黯然。

转身离开之时，张文静叫住了她：“等等。”

“怎么了？”

“救不了每一个人，能救一点是一点吧。五华山需要一批身强力壮，干活厉害的幸存者。你去挑选吧，男女都行。看着办。”

言罢，张文静不再搭理她，低头继续写表格。

吴慧愣了愣：“要多少？”

“一两千吧。你把着关挑选一下，人品比阿飞还差的不要。”

“哈哈……我咋突然觉得，你其实人挺好的。”

“是吧。”

“恩。”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