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叹气道:“就是因为老爷头一次出门,才这样担心,像那些人家,早就习惯了,反而还不怎么放在心上呢。”说完又倚门看了一会儿,方抬头看看天色,怅然道:“罢了,男儿志在四方,老爷如今能有出去历练的机会,也是好事儿。哪里就能被咱们女人拖住脚步。天要亮了,咱们再坐一会儿,然后去给老太太请安。”
兰姨娘答应了,见宣哥儿还没梳洗,就让丫头带他下去梳洗更衣,又对宁纤碧笑道:“姑娘这是早就起来了?”
宁纤碧点点头,淡然道:“起来了就去百草阁,那药才成泥,是今早赶着丸出来的,这手上到现在还有一股药味儿呢。”说完余氏笑道:“难为你孝顺。”又要小丫头打水来给宁纤碧洗手。
等宁彻宣收拾完了,一家人便往宁馨院来,在宁馨院外遇到了元氏,只听她笑道:“怎么回事?听宝哥儿说,看见表少爷在二门外堵着三弟,不知道给了什么,三弟身旁的小厮们都捧着许多东西,这莫非是要外出不成?”
余氏倒不知道蒋经在二门外送宁世泊的事情,听了元氏的话才知道,细想想,可不是,姐姐不能一大早过来,肯定要让外甥送他姨父的。想到这里,心中一暖,便微笑道:“是,我们家老爷今日要随着几位大人去芦洲办差,想来经哥儿也是为他准备了些当用的东西。”
宁世泊这件差事来得太急,不过是两日功夫,就要离京,他做好了准备后,昨天晚上特意来辞别姜老太君,只那时并没有别人在,所以府里人多不清楚,此时元氏听见余氏这样说,便撇撇嘴笑道:“也好呢,老三从生下来就没出去过,俗语说读万卷书还不如走万里路,也该让他出去历练历练了。将来历练出来,也好帮着他哥哥们忙活忙活,大伯和我们家老爷也就不至于像现在这般累了。”
余氏垂下眼,淡淡道:“二嫂说的是,我也是这么和老爷说的。都是伯爵府的儿子,没有总让二伯为府里奔忙的道理。”
元氏面色变了一变,只这时候妯娌两个已经进了院,台阶上小丫头笑着打起帘子,于是她们也就收了声,鱼贯进了房间。
曲夫人还没到,姜老太君正坐在罗汉床上看蒋姨妈带回来的小牌,见她们来了,便抬起头看着余氏道:“老三走了?”听说已经出门了,老太太便叹了口气道:“也好,总在家圈着,能有什么出息?出去历练历练也好。”
说了会儿闲话,曲夫人便到了。姜老太君便对余氏道:“这几日姨太太怎么也不往这边来?老婆子想寻个打牌的人都不得,可是不耐烦陪我这老家伙玩儿?”
余氏忙笑道:“老太太这可是冤枉了姐姐,就这两三天,在我面前念了不下十遍呢。只是听我说老太太身子有些不爽利,所以不敢过来打扰。若是老太太要玩儿,只要派个小丫头去说一声,立马就过来了。”
姜老太君笑道:“之前身子是有些不自在,只觉着老了,这连腰都有些抬不起来。动不动就头晕,耳朵也嗡嗡响,连我自己都厌弃,还哪里能找别人来耍子?谁知吃了芍药的那……什么丸?”老太太说到这里,一时间想不起药的名字,便转向宁纤碧,只听她笑道:“是六味地黄丸,怎么?祖母觉着见效了?哪里有这么快?这才吃了几天?”
姜老太君笑道:“我也是这样说,可从昨儿下午起,就觉着这腰腿慢慢有了些力气,头也不晕了,耳朵这响动也轻了许多。可不就是那药的作用呢?芍药,这可正经是好东西,祖母要多谢你了。”
宁纤碧连忙站起身谦逊了几句。忽听宁纤月在一旁笑道:“祖母,除了六妹妹的药,孙女儿们也是每天为祖母在菩萨面前祈福,白妹妹甚至抄了十遍金刚经呢,我们虽不敢和白妹妹比肩,却也抄了四五遍,难道就没有我们一点儿功劳在里面?”
姜老太君呵呵笑道:“是吗?芝芝抄了十遍金刚经?你们也抄了四五遍?好好好,都是祖母的好孙女儿,不说别人,就是你这个小猴儿,平日里哪有一时半刻不淘气的,竟也能乖乖抄经,这真是一片孝心了。”
宁纤月这才得意笑了笑,嘴上自然谦虚了几句,元氏见姜老太君夸了自己女儿,心中也十分高兴,连忙凑趣说了几句姜老太君爱听的,屋里气氛一时间和乐融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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