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皇上也知道这件事了?”贝壳子陪笑着问了一句,心中却是十分惊诧,暗道怎么回事?这事儿怎么就传到皇上耳朵里了?我可没乱嚼舌头啊。
对于宁纤碧和沈千山的事情,贝壳子当然是知道的,宫中每天有多少采买太监出宫,这么大的事儿能不传到他耳朵里吗?但皇上是什么人?日理万机的,在贝壳子看来,他老人家本不该注意到这些小事啊。
“呵呵……”周铭向桌子上一指,摇头微笑道:“朕怎么知道的?没看见参奏千山的折子都递上来了吗?说他是收买人心,居心不良。”
贝壳子心中一凛,暗暗把那上折子的人祖宗八代都给骂了,他是太监,虽然现在也是有了身家,但小时候可也是穷苦出身,要不然至于被送到这地方儿做太监吗?因此他心里自然是向着老百姓的。难民们在京城其实也没得到多大照顾,官府没有驱逐,这就是皇上宅心仁厚了,在这大庆朝最繁华的地方,哪怕就是讨犯,也总能混口饭吃,免得饿死街头不是?
谁知现在天气见凉,眼看着难民们越来越难过,就在这个时候儿,人家沈将军和夫人挺身而出,为灾民们做了这么一件大实事儿,结果那些言官们呢?灾民受苦的时候视而不见,如今好容易得了点儿援助,他们却抓住机会大肆攻讦沈将军,你说这些官儿怎么就这么不是东西呢?
贝壳子心中恨啊,但他哪里敢表现出来?只是眼中那一瞬间的愤怒,终究还是没有瞒过周铭,他微微一笑道:“这事儿你知道?和朕说道说道,他们两口子才有多少衣服?去接济灾民,怕是杯水车薪吧?”
“呵呵,听说不少呢。”贝壳子虽然同情沈千山和宁纤碧,可也不敢欺君啊,只好诚实回答了一句,但紧接着便解释道:“奴才听说,这些衣服不仅仅是沈将军和夫人的,是他们到处奔走凑来的,好像宁夫人的娘家还有姐妹那边,沈府里两房也都是倾囊相助,这才有了许多旧衣服。”
“哦,原来如此啊。”周铭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喜怒,只是点点头,忽然又问道:“朕记得,千山媳妇有个姐姐就是太子的良娣吧?怎么?这一回捐衣服,难道他们没找上太子府?”
贝壳子一颗心又是一阵狂跳,即便以他跟在皇上身旁这么多年锻炼出来的揣摩圣意的本领,竟也不知皇帝这句话是何意思,只好小心答道:“回皇上,这个……奴才也没有听说,太子最近深居简出,知不知道这个信儿还说不准呢。”
周铭点了点头,沉默不语,步子慢慢又踱到窗边,贝壳子因为在后面恭敬垂着头,就见皇帝的手似是轻轻握了下,但旋即便松开了,接着方又平静道:“皇后最近如何了?朕这些日子国事繁忙,没有过去,前些日子听说她微感风寒,如今可好了?”
如果说刚刚的贝壳子还只是讶异,现在他的心里便是惊涛骇浪了。脑海中一瞬间有无数想法闪过,但他却没有时间细思,连忙道:“奴才听说已经大好了,说是吃了宁夫人给的药,很好用。”
皇帝又点了点头,回身看着贝壳子淡淡道:“从朕还小的时候儿,你就跟在朕身边,一转眼,这么多年也就过去了。你最大的好处便是知道分寸,也懂朕的心意,又对朕忠心耿耿。你虽是奴才,朕心里却不鄙视你,帝王孤独,倒是有你这么个知道朕心意的人在身旁,还不至于那么寂寞。”
一番话说完,贝壳子已经是面色剧变,连忙就跪了下去,以头触地,连声惶恐道:“奴才不敢当,皇上莫要折杀了奴才。”
“起来吧,不过是闲话两句家常,看看你这副样子。”周铭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看到贝壳子站起身,伸出袖子抹额头上的汗,他这才又淡然道:“好好儿守着你的本分,莫要行错路踏错步,将来即使朕龙驭宾天,总会给你安排一条好后路。”
“皇上是世间难得的明主,合该长命百岁。奴才这贱命,自然是要走在皇上前头,去给您在阴间做准备安排才是。”贝壳子眼泪都下来了,皇帝这会儿的态度让他一阵阵心惊,更是难免心痛难忍。
周铭却沉默下来,过了好半晌,方叹口气道:“老货,你这倒是真心话,朕知道。奈何朕是皇帝,这天下,有多少事都要朕来操心?熬心可比熬力老得快啊,倒是你这种不用费心思的,活得更滋润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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