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和相公拜过天地,便被锁入新房”玉莹声音飘忽:“母亲大人说只要忍受三日,便可保一生白头喜乐。因此,我和相公枯坐一夜。虽然长夜困顿,但相顾相望,却也甜蜜。”
“你们行房事了吗?”苏溶溶突然插嘴,胤祯正含着一口水,此时差点儿喷出来。
玉莹脸颊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她十分羞怯地轻轻点了点头。
苏溶溶道:“不好意思,您接着说。”
“第二日一早,便有人来从小窗送进饭食。我与相公一同用过后,相公便到书房看书,我在窗下绣花。一直到第三天,我们都是这样。哪知道第四天早上,母亲大人开门之时,相公突然发疯起来,一句话不说,便朝屋外冲了出去……接着……接着……我就听说他投河的消息……”。
话音未落,玉莹已经泣不成声。胤祯颇有感慨,眼睛里全是怜香惜玉的温柔神情。
苏溶溶一言不发等玉莹哭声小下去,才又问道:“照你所说,肖家公子是突然发疯,此前并无任何征兆?”
玉莹抽抽搭搭:“并无征兆。”
苏溶溶似问似叹:“这就奇怪了,但凡发疯不是受了刺激,就是患有疾病,这肖家公子肢体强健,怎么突然就会发疯呢?”
玉莹轻声道:“被鬼魅扑了还如何会有前兆?”
苏溶溶紧追一句:“为何只扑他不扑你?而且河边有水鬼唱歌,只声声唱冤屈,不见拉人替死?!”
她这两句看似荒唐无解答,却又凌厉的问话,问得一屋子人屏住了呼吸。玉莹抬头看向苏溶溶,不可置疑地问道:“冤屈?!难道大人您怀疑是我害了相公?”
苏溶溶冷然一笑:“没有确凿证据之前,谁都可能是嫌疑人!所有在这个院中居中的人都是我的怀疑对象!”说完,她转向肖老夫人,拜道:“老妇人,我想开棺验尸。”
“什么?!”肖老夫人惊得险些晕了过去。
玉莹扑通一声跪在肖老夫人面前,哭喊道:“相公惨死,难道母亲还要让相公死后也不得安宁?!”她一边哭,一边又转向苏溶溶:“大人,若是您怀疑是我害了相公,将我锁拿砍头既是,反正相公死了,我也不过是行尸走肉,苟且活着。本想等血书写成便绝食自尽,不过能早点儿与相公泉下团聚,也算成全了玉莹!”
她们一哭,院中老少也都哭了起来,一时间大家伙矛头直指苏溶溶。
“少奶奶仁义,断不会做害人之事!”
“我们眼睁睁看着少爷发疯冲出去投了河岂能有假!”
“什么钦差,我看就是骗钱来的!道士和尚骗钱也就罢了,官府也骗起人来!”
“少爷可怜,不能再让人打扰他的尸骸!”
“对,哄她们出去!什么狗屁青天!”
这时,胤祯悄然站到了苏溶溶身前,他一臂微伸,做出护住她的准备。玉莹突然喊道:“你……你……你原来是个男子!啊!”便捂着脸晕倒在地。
这一下子可是火上浇油,大院子里的人都气愤起来。肖老夫人抖着手指着胤祯问道:“你……你……究竟是男是女!”
胤祯皱眉环顾,一把扯下头上包巾摔在地上:“爷乃十四阿哥胤祯!”
哗的一声,就像油锅里溅进了水滴,众人一下子暴躁起来。胤祯顺势就要从腰间抽出随腰软剑防身,苏溶溶一把按住他的手,上前一步道:“口说无凭,是不是遇害,开棺一验便知!”
有人喊道:“若开棺之后未发现异常呢?”
苏溶溶毫无惧色地说道:“国有国法!若未发现异常,我自当按照《大清律》受罚!”
闻言,胤祯惊看向苏溶溶,眼眸中不知是钦佩还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