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工见他俩走着辛苦,说道:“这河边全是鹅卵石,穿鞋走太滑,站不稳了容易崴脚,我们都是光着脚走。”
胤禩看了看苏溶溶,两人有一起看了看满是泥点子的鞋,两双眼眸闪过快乐的光芒,然后齐刷刷将鞋子从脚上踢了下来,胤禩甚至连袜子都脱了下来,像河工一样光脚踩在河岸上。苏溶溶是女子,自然还有拘束,脚上穿着袜子,但也已经比刚才站稳了许多。
都江堰是秦国蜀郡太守李冰所修,虽然历经千年,但依旧稳固挺拔。胤禩拉着苏溶溶登上堰堤,举目望去,鱼嘴形的灌口江水奔流,发出隆隆轰鸣,清凉的江水如雨雾一般飞向四处,恍若仙界。河工已经不知什么时候退了下去,胤禩将苏溶溶搂进怀中,为她尽量遮开风雨,苏溶溶紧紧环着胤禩的腰,两人相依相偎,仿佛天地间只有只有他二人一般。
看着眼前景色,胤禩朗声颂道:“一派青城万仞山,岷山曲水抱回环。竹林雨滴深闺梦,擂鼓声惊古戎间!”
苏溶溶蜷缩在胤禩怀中,不由心中感慨,他到底是个胸怀天下的男子,若说自己是他心中挚爱,那么江山社稷便是他此生所系,又更何况他有执掌天下的才华。
两人看了一会儿便手拉着手沿着原路往回走。回到青城山下小院时,周遭已经炊烟四起。苏溶溶问道:“咱们今日不回去了吗?”
胤禩摇摇头:“不回去了,今天只有咱们两个人,谁也不能来打扰。”
他话刚说完,苏溶溶脸唰一下红了。胤禩瞧见了她脸红的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
苏溶溶更是窘迫,胤禩不记得那晚的事情了,她却记得清清楚楚!想到这儿,苏溶溶又羞又窘,张开道:“你笑什么啊?!”
胤禩双手捧起她的手放在胸口上,含笑说道:“我笑你还是从年那副率真性情,无论什么喜怒哀乐都一点儿不隐藏的挂在脸上。”
苏溶溶瞪大眼睛看向胤禩:“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胤禩故意皱起眉头,想了想才说道:“若是对我,自然是率真些好,若是对旁人,自然是……矜持些好。”
苏溶溶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估计是做不到了。”
胤禩也笑了:“做人最难得便是坚守本心。我虽然有那么一点儿死心,但还是更希望你能快快乐乐,永远都是现在这个样子。”
……
晚饭时候,山上有人送下了饭菜,虽然略显简单,但他二人也不讲究,脸对脸笑嘻嘻吃过之后,便到院中躺在藤椅里看月亮。苏溶溶蜷缩在胤禩怀中,细细碎碎地说着这两年来的大事小情,胤禩怀抱着她,仔仔细细听着,不肯放过一个细节。
“胤禩啊,江宁的知府吴有道是个贪官,以后吏部选人,你可别用他!”
“嗯。”
“还有啊,我去过陇西,那里好穷啊,农户一年到头都扎在地里了,可是收的粮食才刚够交租,胤禩啊,你能不能向朝廷建议,减免那里的租赋啊?”
“好。”
“嗯……陇东也得减一减。”
“行!”
无论苏溶溶说什么,胤禩都是点头。也不知道说了多久,苏溶溶终于停了下来。胤禩笑盈盈看着她,目光如月色办温柔:“溶溶,你两年你去了很多地方,我真羡慕你。”
苏溶溶搂上胤禩的脖子甜蜜道:“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去啊。而且我还有很多地方没去过呢,例如大漠天山、例如九江之边,还有湘西,还有赣南……”
胤禩伸手贴在她唇上,轻声道:“跟我回去就再也不见不到那么多美景了,你回后悔吗?”
苏溶溶在他手心中吻了吻,然后痞气十足地笑道:“有你天天让我看,谁还稀罕那些个景儿啊!”
胤禩被她逗笑了,然后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呵着气在苏溶溶耳边说道:“那倒也是,我还有很多地方你没见过,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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