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溶溶不仅头疼,而且全身上下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如身处地狱一般难受。她神志不清,唯有痛楚支配,挣扎间,嗓子急躁地飘出一个字:“水……”。
胤禛左右看看,赶紧从桌上茶壶中给她倒了杯冷茶,扶起她送到嘴边。苏溶溶渴急了一般大力捧住胤禛端着茶杯的手就是一阵猛灌。喝完之后,她又要,胤禛再酌,足足喝了三大杯后,苏溶溶才不再喊渴。可是虽然不渴了,她却燥热起来,本能地伸手在脖颈前一阵撕扯。正当苏溶溶怎么扯也扯不开盘扣的时候,一双冰凉的手伸到她的脖颈间,轻轻为她解开了衣扣。
胤禛紧皱着眉头,手也有点儿发颤。他是个刻板又清高的人,无论律己还是律人都要求甚严,从未见过女子能醉成这样!说实话,他心里恨不得对着苏溶溶劈头浇下一盆冷水让她清醒,可是看到她缩着小小的身子和红得发烫的脸,心中便流出浓浓不舍。他看着她弱猫一样地喊渴,看着她大口大口地喝水,看着她张牙舞爪地和衣扣较劲,这些又熟悉又陌生的举动无不让他好奇又珍惜。从初见她,他就觉得这个女孩儿似乎有些与众不同,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虽然已经长大,甚至还与自己为敌,但是他依然觉得她是与众不同的,是冥冥中上天对他的恩赐。
既然解开了衣扣,胤禛索性给她脱下了外面的袄裙。苏溶溶身形单薄瘦弱,脱起来并不费劲,尤其当她只穿着中衣靠在自己怀里时,胤禛真有一种怕她被一阵风吹走,下意识便想要搂紧的冲动。
素白色的中衣下,苏溶溶像个刚刚发育的女孩儿般羞涩又鲜活。她仰面躺着,胸前微微拱起的两座小峰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胤禛不禁有些口干舌燥。下腹涌起的**似乎越来越重。
许是怕冷,苏溶溶翻了个身,蜷缩起身体侧躺着。胤禛赶紧咽了口干沫,摊开被子给她盖上。看她似乎又睡去了,胤禛皱着眉叹了口气准备离开,谁知刚转过身就听见苏溶溶很重翻身的声音。胤禛下意识回头,苏溶溶皱着眉头,神情似乎十分难受。
胤禛看她脸颊红热,便知一定是酒后燥热难受,心中想着便又走到塌头。弯下腰伸手抚到她的额头。还好,虽然有些烫,但似乎并没有发烧。正要缩手回来。苏溶溶突然睁开了眼睛,胤禛瞬间毫无准备地跌入了一双波光盈盈,迷离又朦胧的眼眸中。
脸瞬间红了,胤禛慢慢抬起手,站直身体对着苏溶溶说到:“你……醒了?”
苏溶溶定定看着他。半天没有搭腔。
胤禛觉得喉咙发紧,轻咳了两声,故意装作有些生气的样子说道:“你一个女子,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对了……你是在哪儿喝的?!难道有人灌你不成?”
“你……”苏溶溶细声地开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轻柔。
胤禛身子微微一颤,眸中也荡漾起说不清的情绪。
苏溶溶慢慢坐直身体。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左右四望,然后茫然看向胤禛,开口道:“这是哪儿啊?”
原来她还未酒醒!胤禛怒气又涌了上来:“醉得怕是连自己是苏克察溶溶都不记得了!”
“苏克察溶溶?!”苏溶溶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突然她眸中的苍然一扫而今,取而代之的是深刻的悲伤与痛楚,她愣了一瞬,呆呆看向胤禛,又紧紧闭上眼睛。万分疲惫地问道:“王爷,您怎么在这儿?”
胤禛怒气冲冲回道:“你喝的酩酊大醉。反倒问起我来了!”
苏溶溶揉了揉额角,这才从刚才混乱不堪、不断在时空中穿梭的梦中清醒过来,只不过忘了自己是怎么从百花深处回来,又怎么躺在了床上。
床上?!苏溶溶赶紧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上,发现还穿着中衣顿时放下了心,可转念一想,自己都醉得人事不知,难道还会本能地脱了衣服再睡?!
胤禛看到了她低头抓住自己衣襟的样子,心中不禁又气恼又好笑,而且这两种情绪中还夹杂了一丝悸动。他本等着苏溶溶问他,然后他便可以以此为据,狠狠骂她有失体统。可是苏溶溶却只是抓了抓,看了看,并未再有其他情绪,也没有开口询问。
胤禛不由地有些失望:“醉酒本就不该,你还大开着院门、房门倒在床上挺尸了一般!你这样哪里还有半分体面?!”
苏溶溶许是觉得胤禛站在自己床边,而自己坐在床上有些不妥,便掀起被子站了起来,走到桌前倒了杯冷茶,全然不在意地说道:“这儿是王府,我是侧福晋,纵然不关门,别人也不敢随意进来,再说我这儿偏僻,又是晚上,一般也没人过来。”
胤禛见她穿着轻薄中衣就在自己眼前晃动,而且狡辩地理直气壮,不由得更加生气:“谁说在王府就可以不关门睡觉的?!而且若是没人过来,我此刻怎么会站在你的房中?”
苏溶溶觉得屋中着实有些冷,便又赶紧爬回床上缩在被中,小声嘀咕道:“我怎么知道您今晚上会过来。”
胤禛怒道:“你今儿去哪儿喝酒了?和谁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