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能有气他的一千一万句话,胤禩也无法再开口。现在她是他的侧福晋,他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人面前大大方方的提起她,而他却不能再在人前提起她分毫。胤禩紧咬牙关,一路沉默着。从河道上回来,胤禩气冲冲冲进屋子,狠狠将门关上。管家老赵还想进去劝慰几句,只听屋内一阵器皿打翻在地破碎的声音。
一阵发泄之后,胤禩脸上的怒气已经被伤心取代。他颓然坐进椅中,泪眼朦胧看向窗外,往日千般恩爱历历在目,却都已经化成昨日之尘。他一直以为他能忍住相思,只要心知她亦如此便能捱过漫长岁月,受过寒夜孤眠,可是今天他才知道,自己远没有那么坚强。他嫉妒胤禛可以日日看见她,时时提起她,而自己却只能在无人之时,一遍一遍在梦中触摸她的眉眼,回味她的清香。
胤禩呆坐了半天,提起笔颤抖着手写道:“相思难了,故园无声,从此人间不逢春”
……
苏溶溶又从哭泣中醒来,枕上的巾子被眼泪打湿了一片。梦中她正和胤禩在前海的小院儿里相依相偎着说话,可是突然之间一片火光烧了起来,胤禩便再也看不见了。苏溶溶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眼眶红红的,眼神空洞。正巧碧桃端着清水进来。这样的场景,碧桃不止见过一次。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此时,她还以为苏溶溶做了噩梦。可是碧桃很快发现,每当做了这样的“噩梦”,苏溶溶就会一天都沉浸在这哀伤和痛苦之中。碧桃不知道她在为什么事伤心,但心中却会被她的哀伤感染,这种哀伤无可排解。每当这时,苏溶溶就会拿起《平冤录》一遍一遍地看着。
看到苏溶溶这样,碧桃轻轻放下水盆。慢慢走到苏溶溶床前,轻声道:“主子,李卫在门口候着了。”
苏溶溶这才轻叹了口气,慢慢起身。悉数收拾完毕之后,苏溶溶又和李卫去了拒马县。这一次他们没有去刘家庄,而是去了刘大、刘二、刘三帮工的张老爷处。张老爷是举人,家宅阔气,依山傍水,风水十分好。
苏溶溶带着李卫和衙役在周边查看,突然一个衙役跑来禀奏。在距离张老爷府二里之外的土陇子下发现了一个盗洞。苏溶溶急忙命人沿着盗洞开挖,那盗洞的洞口在土陇子下得荒草中,此时初春荒草刚刚泛青。洞口掩映在青草下,似乎就和普通的狐狸洞差不多。而且盗洞周围的土层似乎已经和别的地方连成一片,从颜色上难以分辨。
李卫说道:“主子,盗墓之人挖洞之时洞口才会打开,干完活后都会盖上。看着洞口模样应该已经是个老洞。有后来填充的痕迹。”
苏溶溶点点头。衙役沿着盗洞挖去,只见盗洞并非直入墓地,而是沿着土陇子向前下方延伸了50米。洞道极为狭窄,最窄处直径不超过40厘米,需得瘦小之人才能勉强进入。而且多出坍塌,也没有木棍支撑。
待衙役挖到50米处。洞口豁然开朗。李卫高声道:“挖到墓顶了!”
果然,一个直径半米的洞口出现在墓室顶部巨石的穹顶上。苏溶溶略向洞内张望,只见洞内一片漆黑。仿佛骷髅头上张开的大嘴。
不一会儿,拒马县的县令带着所有官差、衙役都赶了过来,苏溶溶从旁监督,衙役沿着盗洞举火把进入。只听衙役喊道:“墓室已然被盗!除了陪葬之物不见了之外,其他并无什么异常。”
苏溶溶见状。举着火把就要下去,被旁边的人赶紧拦住。李卫更是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主子。爷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让奴才照顾好您!这墓室下面什么情形都不知道,您万一有个差池,奴才真是万死不足啊!”
县太爷也吓得够呛,直说道:“小人也万死不足!”
苏溶溶却是不以为然,直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已经有人下去了,我为什么不能下?你们都别在废话了,我定然是要下去的!”
大家谁也拗不过,只能县太爷也陪着一起下去。墓室狭小,空气污臭。大家都捂着鼻子,神情难受,苏溶溶却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她环顾四周,发现墓室中除了棺椁,剩下的都被盗墓之人扫荡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