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无尽的痛楚在天河的身体里蔓延开来,那种感觉,像是有把钝刀在用力的切割他的魂魄,仿佛有着什么东西强行从他体内挣脱,独立了出去。
剧痛过后的冰冷和空虚,像是抽干了他体内的所有力量,令他陷入昏昏欲睡之中,只能朦胧的看到一道金红交杂的光芒就在身旁不远处,拼命的朝着他撕咬过来,却各自被一道无形的漩涡所束缚,分毫不得寸进。
它是……饕餮?这头凶兽终于从我体内分离出去了吗?
看着近在咫尺,不停张牙舞爪的饕餮,天河只觉内心之中无比的宁静安详,似是终于放下了千斤重担,轻松而又惬意。
她……,又是谁?我好像见过她,究竟是在哪里呢?
天河打量着四周,模模糊糊间像是看到一条门缝之类的东西横亘在下方,而在门缝之后站着一个女子,以花为貌,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神态温婉之中带着几分冷酷,正双目灼灼的盯着门缝外的自己。
咦……
天河觉得自己像是穿过了一道冰雪凝聚的屏障,可是等他回过神时,只觉全身冰寒刺骨,寒意袭人,唯有竭力运转灵力,才能保证自己不被活活冻死。
放眼四周,白雪纷纷扬扬,渺渺茫茫,狂风骤雨般从天上飘洒而下,小腿完全陷入积雪之中,每走一步都觉分外的吃力。
“这是……哪里?”
铺天盖地的雪花不断的打着转儿从眼前掠过,前方十米外的景致完全模糊,头顶也没有太阳,难辨东南西北。天河不敢耽搁,也不敢过度损耗灵力御剑,只能认准一个方向快速行进,准备找个山洞之类的地方避避风雪。
行行复行行,天河不知走出了多远,走了多长的时间,却隐约的看到前方有着一尊身影伫立在冰雪之中。
“请问……”
天河刚刚开口,凌厉狂飙的风雪便呼啸着灌入他的口中,将它的声音淹没在身前不远处。
挣扎着走到那道身影旁,天河顿时怔住了,因为那人穿着玉虚宫的道袍,容貌隐约有些熟悉,应该是之前准备参加剑心试炼的八人之一,没想到他却在此彻底的冻成了冰雕。
天河伸手摸了摸他的脖颈动脉,只觉入手处犹如冰块,冷冽刺骨,根本就没有半点的脉搏声息。
他,已经死了!
嗨,这样恶劣的气候,若是没有灵力护体,单以肉身硬抗,根本就活不了多久。
天河默默的叹息了一声,虽说他的修为只有第四层境界,可因为仙根的关系,要论灵力的雄厚程度,绝对足以跟第六层的弟子比肩,所以才能坚持走到这个地方,可若是再找不到躲避风雪之处,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得步了那位师兄的后尘。
如今不是伤感的时候,这满天的风雪带着一股邪魅的气息,此地怕是有妖孽作祟。
天河加快了步伐,朝着雪山的顶峰走去,约莫半个时辰后,他的眼中开始出现朵朵的嫣红。
那像是盛放在雪地之中的花朵,可当天河走近观望时,却又吓得心惊肉跳。因为那是鲜血凝聚而成的彼岸花,周围还有四具残缺不全尸体,皆是之前准备参加剑心试炼的弟子,他们像是被某种猛兽剖腹挖心,死得凄惨无比。
难道是……它?
天河自不信普通的野兽能够伤到五位处在第五层境界的修士,唯一有能力办到这件事情的,只有那头绝世凶兽:
饕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