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是最后走的一个,折回去对坐在地上的阿源说:“阿源,你妈妈的房间还留着,搬回来住吧。”
一听这话的六婶,马上跟着回来,装模作样地附和老公的语气:“阿源,怎么说都好,我们都是三房的人。如果你六叔六婶不疼你,这家里还有谁疼你呢?”
前一刻用指甲抓他的脸,这一刻自称是最疼他的人,阿源没有见过翻脸比六婶翻的快的,益发感觉这家里真是一群好玩的小丑,勾起怪异的嘴角低低地笑起来。
这笑声在六叔六婶的耳朵里听起来毛骨悚然的,夫妇俩同时打了个冷战。
“想好了,就过来吧。”六婶丢下话,拉着丈夫往外走。
六叔想拉拢这个孤儿给三房招兵买马她不是不知道,但是,自从小惠那件事后,她六婶算是明白了,被安知雅收买过去的人,说什么都没法拽回来的。
真不知道这妖精给别人灌了些什么**药,六婶走开时,不忘给安知雅狠狠地一瞥。
六婶的嫉恨照收无视,安知雅径直走到表哥面前。卢雪扶着徐乐骏起来吃药喝水,一边眼眶红红的。徐乐骏含了颗药后马上缓过气来,紧张地看着安知雅绕绷带的手:“你的手怎样?”
“一点小伤没事儿。”安知雅道。
徐乐骏的眼睛冷若冰霜,向安知雅道:“这个事由我来查。”
“你安心养病。”安知雅绝不会依他意思。
两兄妹对了对眼神,在这方面谁都不让谁。
卢雪这时候横出来,立在他们两人中间:“知雅,乐骏哥由我来照顾几天,可以吗?”
先吃惊的是徐乐骏。
安知雅见到朋友终于使出往常在职场上雷厉风行的姿态,乐得点下头:“弯弯那边你不用担心。”
阿源望着卢雪的眼神里闪过了一抹利光。他伸长两条腿刚要从地上爬起来,见李墨翰的手已经伸到他面前。他只好就此握住。
拍了一下他肩膀的李墨翰,什么话都没有说。
对于这个表兄弟,阿源总觉得比老祖宗还要更令人畏惧一些。
接下来,李墨翰走去和自己叫来的地方警官打交道。警方通过现场勘查和记录口供之后,没有特别的发现。几辆警车在当天下午离开。但是,经这样一折腾,几房的人暂且都不敢来动安知雅和安知雅的人。各房并没有就此安心,而是增派眼线观察老祖宗的情况。结果,李太奶奶在自己屋里呆了一整天,什么话都没有发出来。后来,据二老爷找了个敢死的去硬闯老祖宗的门,察觉老祖宗好像病了。约翰夫医生当晚被紧急叫到了李家,证实了李太奶奶病情再次又有恶化的倾向。
这个消息放出来,自然有人喜有人悲。
几房的媳妇都争着过来想侍候老祖宗。可老祖宗这会儿又放话:只要全姨陪着。
有人不乐意顶一下嘴。
老祖宗在病中喷火:“我这还没死呢?!想一个个要我快点死吗?”
这样一来,没有人再敢去违背老人家的命令,不是怕得罪老人家,是怕老人家如果有事,会被其他房的人抓住把柄生事。
过几天,安知雅去了趟城里。她前脚刚走,阿源偷偷坐了全德的车离开。人们只注意安知雅,没人注意阿源。
二老爷派去盯梢安知雅的人,一直跟张齐亚的车在纽约城内转悠,转了一个中午都不见人下车吃午饭,顿觉疑惑。等到红绿灯口急刹车靠近去看,不见安知雅坐在车里,猛然一惊。
当车子靠在一家基金投资公司附近时,趁大堵车挡着后面跟踪的眼目,安知雅已然先下了车。在银行门口,与阿源会面。阿源换了个装扮,没有戴眼镜,拎了个商务包,穿了皮鞋,打领带套西装。基本认识阿源的人,都没能认出阿源来。相反,安知雅戴了副深重的大黑眼镜,穿的很老成,一下好像老了十岁的模样。
两个人携伴走进投资公司,一看即是搞业务的人,前台负责迎接的小姐到他们面前问:“请问你们有先预约吗?”
安知雅向阿源点下头。阿源道:“我们是来找布鲁克经理,之前有和他通过电话。”
“布鲁克经理现在在开会。”前台小姐对他们的话不是很信任,借口托辞之外,又仔细盘问,“请问先生怎么称呼?”
“我叫路伊斯,她是安娜。”阿源指指自己和安知雅。
“来自哪家公司?”
“我们是私人投资者。”
总之疑惑重重的前台小姐,说了句稍等之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台按了内线电话,接通到总经理秘书处。布鲁克是这家基金公司的总经理兼任董事长,即是,这家投资公司是布鲁克一个人创办起来的。
说起布鲁克这个人,在金融市场上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在于他在金融市场上是个喜欢操作大船顶着大风大浪的人,一方面丢失过不少资金,一方面又获利不少,被人评价为一个十足的冒险型投机主义者。
因此,在找对象做替身当炮口对准摩根大通时,阿源第一个想到了这个人。经和安知雅协商后,一致认定可行。他们先是在网上和布鲁克进行了接触,今才来与布鲁克正式见面交手。
“总经理说,你们可以上去了。”前台小姐接到上面的通知后,对安知雅他们两人特别地看了一眼。
安知雅从这个金发小姐的眼里,能看出一种对黄种人的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