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黑之前程诺终于是找到了一条及腰深的小河。
流光脱水厉害,身上的衣服几乎都变成灰了,程诺索性抱着他一起跳了下去,先喂他喝了水,又小心细致地洗去身上的血污。流光在昏迷中显然也是渴的难受,大口大口喝着,直喝的小肚子高高鼓起才停下来。他的伤口已经都结痂了,不过看着还是狰狞。
程诺也是累的惨了,替流光穿上了衣服。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隐隐能听见林间野兽的叫声。他心里发毛,紧紧抱着流光,右手始终都握着那把短刀。他突然意识到往日自己少操了多少心,不由叹了口气,虽然他很宠流光,但显然大部分时间还都是依靠这孩子多一些。
在石堆后心惊肉跳地终于是熬到了天亮,程诺长长松了口气,他神经绷的紧紧的一夜未眠,居然还是精神奕奕的。
就是流光还是不醒,体温只比正常温度高一点,干裂的嘴唇也慢慢变得滋润了,程诺这才彻底放心了。
流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醒,他决定继续赶路。抱着双手很容易脱力,程诺就把包袱放在胸前,用藤条把流光束在背上走。流光在昏迷中也会下意识用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肩膀,头贴在他背上,这让程诺安心不少,心里也是一片柔软。
流光一连昏睡了七八天,期间程诺都是背着,路过村庄和小镇就停下来歇息,算是没再遇见什么波折,流光身上的伤倒是好的差不多了。
等流光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枕着程诺的腿,程诺正累的靠着墙歪着头睡呢。
流光怔了一会,其实他这两天已经有些意识了,隐隐感觉到程诺一路背着自己,心里着急的很。可腹中好像有一团火搅来搅去的,让他十分难受,疲累的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他靠过去摸了摸程诺的脸,软软的,好像是瘦了些……
流光的肚子很响亮地叫了几声,程诺的睫毛颤动了几下,他忙心虚地缩回手。
程诺的视线慢慢聚焦,就看见顶着一头红色乱发的流光看着自己呢,他激动地一把就把流光搂在怀里,用力揉他的头发:“小光,你总算是醒了!”
流光红着脸“嗯”了一声,虽然他觉得让程诺搂着有些丢脸,却又不想离开。但是他的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程诺顿时就乐了。这些天流光也就喝点米汤和水,也是饿的惨了。
程诺忙松开流光,从包袱里翻出那些仅剩的钱笑道:“走,我们去吃饭去。”他很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一路上紧紧握着流光的手都没有松开,流光狼吞虎咽的时候也是笑眯眯地看着。
吃过饭,程诺仔细问了问流光,把所谓的古种人的事情都告诉他,嘱咐他以后绝对不能随便玩变身游戏,还有之后发生的事情,也都细细说了一遍。
流光咬着牙恨恨道:“我以后绝对要杀了这个离越!”
“他其实也有可怜的地方……”程诺不在意地说了一句,忙停了下来。
流光怒道:“他有什么可怜的!下次再出现,我不会放过他!”
这里距离目的地燎祭城已经不远了,两人一路上打些野兽换些干粮,又走了七八天,总算是顺顺当当地走到了目的地,距离正式报名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燎祭相当于就是一个国家的国都,比他们经过的城市都要繁华的多了。
一路上程诺听路上交谈的行人说的多了,多少也知道些燎祭的情况,这里划分了三个区域,最中心的地方,还有燎祭的后面是一大片连绵几百里的灵山秀水,都是不允许平民进的。
燎祭城有数十个门派,分属于燎祭城主信任的几个护法管理,他本人则拥有最大的门派。程诺他们要报的卿华门,就是属于其中的一位护法的。
现在囊中空空,程诺决定先找个打工的地方挣些钱。这是大城市,招人的地方多得很。
流光一听,那小身板一挺道:“我去就好了!你不要去。”
程诺笑的眼睛都弯了,低下头揉了揉流光的头发。照流光那脾气,他不看着怎么可能放心呢?
最后就在卿华门附近的一家大中型酒楼一起找了工作,程诺当跑堂,流光年龄虽小但力气大,就在后厨跟别人一起去采购食材。程诺经过这些天的锻炼那嘴皮子已经练出来了,加上笑起来很讨人喜欢,手脚也勤快麻利,负责招人的账房先生对他很是满意。
这里算是天子脚下,相比以前的穷山恶水自然是太平多了。两人虽然是短期工,但是加起来一天也二十个能量币了,大地方的工钱比小镇也高的多了。
程诺都想好了,万一自己落选的话,他就在这里打工赚钱,和流光相互照应起来也方便。
这个酒楼不时有卿华门的弟子来上门吃饭,卿华门的等级制度很明显,不同等级的弟子穿的衣服也不同,不过衣角上都绣的有卿华门的标志——栩木草。程诺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还真的以衣取人啊。
卿华门总共是四种等级的修行弟子,最差的穿的是杏黄衣服,跟家丁似的,三等的弟子是深蓝,款式稍稍好看了些,二等是青色,一等据说是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