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姨娘面上惶恐不安,却暗地里松了口气。舒骺豞匫
等到了直沽码头,难得冬阳晃出来,透过蒙蒙水雾,那光愈发柔和。似乎风也没有昨儿那么冷了,路上走急,这会子恰好是午时正刻,直沽码头与苏州码头有得一比,十分宽大,停泊船多直接把码头堵塞了。
楚云飞临近码头茶馆里,气定神闲地盯着一波接一波前来货船,虽然已侯了整整一个上午,他却没有半点儿不耐烦。眼看着茶馆里歇脚人都去吃午饭,他身边两个小厮也饿得开始闻香流口水,偷偷瞧着楚云飞,想提醒又不敢提醒,正饿得难受,不经意朝码头望去,似乎看到了熟人,再一瞧果然是与楚云飞交好徐之谦。
小厮忙惊喜地叫道:爷,您瞧,徐爷来了!”
别船把码头堵塞了,徐之谦自告奋勇下去周旋,请那些船家把船移开。四太太不方便露面,四老爷又不擅长,便让李佑和徐之谦一道去。徐之谦要卖弄能耐,李佑便由着他去交涉,只旁边看着。
只要是商户,大多都会买徐家面子,见到徐家货船,不消多说就立马安排人挪开。恰好泊码头大多是商户,虽然花了半个时辰,好歹是挪出了一条刚好容得了陈家女眷乘坐这只船通过。
大伙都没吃午饭,只把船上有点心拿出来吃了几块垫垫底,等李佑进来禀报可以下船,众人四太太跟前已等了两盏茶功夫。四老爷先出了船舱,顾妈妈等年纪大婆子先去外面瞧瞧,没过多久便回来告知四太太可以下船。
早有楚家婆子立码头石阶上候着,身后停放着五六顶湛蓝色尼龙小轿,见四太太一行人下船,立即迎上来见礼。其中有两位便是上回去陈家见过四太太,四太太微感惊愕,那婆子就笑着回道:是徐小爷叫人提前送了信儿来,我们夫人派了我们来接您。”
四太太客气道:让你们受累了。”
那婆子直摇头:夫人客气,请姑娘们先上轿吧,这会子码头上行人不多,风却大,别把姑娘们冻坏了。”
四太太点了点头,示意蔡姨娘先让明芳上轿,蔡姨娘迟疑片刻,就和紫藤扶着摇摇欲坠明芳先上了轿子。明菲、明玉跟着也各自上了一顶小轿,不多时,轿子晃了晃就被人抬起。
那帘子被风一吹晃开,明玉下意识地朝外面望去。只见陈明贤与四老爷也各自上了一顶小轿。那徐之谦却和另一个看上去很凶男子低头说话,也不知说了什么,被那人瞪了一眼。明玉忍不住多看了那人几眼,瞧着装束,不像是楚家下人,想来便是与四太太交好那位夫人儿子。
她忽然想起今天早起,顾妈妈突然交代香桃,让她找一件簇衣裳出来。虽然明菲也换了见客时打扮,可今天早上她去四太太船舱里,四太太却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还吩咐香桃重给她梳个头,头上多出来这只白玉茉莉簪子,还是四太太才赏给她戴上。
想到这里,她慌忙垂下头,把心里念头压了下去。忽然觉得轿子空间太过狭小,压抑似乎喘不过气来。
等上了石阶,又有马车停宽敞平坦大道上,顾妈妈等丫头婆子都上了马车,略做停留,便尾随前面轿子缓缓前进。
直到瞧不见了,徐之谦才又不死心地抓着楚云飞一叠声地问:哥哥上次定然瞧见了,那位佳人这一次可跟着来了没?你看见没有?到底是那个?”
楚云飞不悦地甩开他,他似甩不掉黏糖,呵呵笑道:我不过好奇,咱们离开淮安这些日子,也不知那位佳人熬过来没有?我倒是听说了,陈家才嫁了一位小姐去王家,轰动了苏州、淮安两地,看热闹百姓把两地码头都围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