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训练的时候,连长教他们怎么爬高墙,亲自演示了一遍,只见连长助跑了两步,在一米的位子起跳,单脚在墙板上一蹬,双手攀住高墙的上沿,手臂一用力,就干脆利落的翻了过去,然后转过身来就让他们一个个的练。
于是,方恒折在这里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出毛病了,他跳了几次都够不到高墙的沿,要说他是扁平足也不是,体检的时候测过,肯定没问题,要说是手脚不协调也不是,动作也到位了,就是蹬在墙上的脚像是用不上力一样,跃不上去。
吉珠嘎玛让他来回跑了几次,沉思了一会,于是就上前一步步的教,扶着他的腰往上面送了一回。
方恒从那边跳下来的时候,脸莫名的发热,手脚发软,只觉得卡在腰上的手真的很大,像是没用多少力气一样,就轻轻把他抱了起来,那种感觉,第一次和连长离的这么近,要不是努力的想要表现的好点,说不定手足无措紧张的心脏都能跳出来。
吉珠嘎玛见他出来,又让他跑了两次,还是够不到上面的沿,一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先把人给放了,然后自己留在这里继续陪方恒练。
差不多又这么看着方恒蹬了四五次,吉珠嘎玛蹙眉问了句,“你腿怎么了?”
“啊?”方恒诧异看他。
“拉不开是不是?”
方恒低头没说话。
吉珠嘎玛又看了眼手表,想了想,“先去吃饭,晚上让杨翌把你腿上的筋再拉一下。”
方恒点头,看着连长转身离开后,弯腰扶住了自己的腿,手心下的右脚莫名的抖着,肌肉紧绷,接连两天的高强度训练,身体已经提出了抗议。
方恒叹了一口气,坐在原地揉了揉脚腕,然后捶起了小腿肚子。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确实是够着高墙墙沿了的,只是没抓住滑了下来,再之后就一次比一次差,右腿越来越没力气。
他就不明白了,大家都是一样练着的,怎么就自己会出问题?难道真的是底子太薄了?可是就连毕云涛就能上去,他凭什么不能?
抬头看了眼天空,方恒悠长的又吐了一口长气,慢悠悠的站起了身往回走。
半路上,方恒远远看到杨翌迎面走了过来。
今天白天是连队训练,由连长负责,杨翌归在老兵里一起练体能兼带训,难得一天没说话,方恒竟然有点儿如隔三秋的感觉。
等人近了,杨翌张口就问了句,“连长呢?”
“不知道,走了。”
杨翌点头,视线落在方恒的腿上,“我看见了,今天怎么回事儿?那点儿高度都跳不上去?”
“累着了。”方恒累的连话都不想说,绕开杨翌就往回走。
“诶,你等下。”杨翌喊住他,“我去给你拿东西,你去澡堂等我,看你这样就是肌肉紧绷,洗个热水澡就好。”
“我还没吃饭……”
“我让人给你打回来,你先过去吧。”说完,杨翌就快步走了回去,方恒盯着杨翌的背影看了一会,慢悠悠的跟个游魂一样往澡堂挪。
方恒到了澡堂,刚把衣服脱下来,杨翌拎着个口袋就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个杯子,递到他面前,吩咐了一句,“水开热点儿,往不舒服的地方多冲冲,这个是糖盐水,吴狄让我带过来的,喝了再进去吧。”
“谢谢。”方恒蔫了吧唧的道了个谢,比起洗澡,他更想找个地方坐下,最好是躺平了一动不动,可是也知道热水澡是最好解乏的东西,要真想舒服点,还必须得冲。
杨翌看着他把水喝完,接过杯子后弯腰在他的腿上捏了捏,‘啧’了一声,“紧成这样儿?半夜肯定得抽筋,快去冲吧,尤其是腿上。”
方恒点头。
这个点儿,澡堂子才开,大部分人都在吃饭,空位很多,方恒挑了个最近的水管就站了进去,水流往身上一冲,那种感觉,真是舒服到爆,不说这粘了一身的汗,被热水流过的地方麻麻痒痒的舒坦。
“舒服吧?”方恒睁开眼,转头看了过去,杨翌就在隔壁,一手扶着水管开关,笑眯眯的看他,身上还是干的,见他看过去,又说了一句,“练累了,就洗澡,找个人帮忙按按,没别的法儿,坚持一个星期就好了。”
方恒点头,闭着眼睛继续冲水,享受了一会,这才捧了把水洗脸,留下的水都能尝到苦涩的咸味,身上全是盐粒子,打了香皂,大概洗了个干净,感觉就像是从保鲜膜里挣出来了一样,精神好了不少,这才转头去看杨翌。
杨翌正在洗头,一脸的肥皂沫子,下巴扬的很高,露出弧度漂亮的脖子,手指在发丝里穿梭着,惬意的模样。方恒单手抓着台沿,问道,“排长,晚上还要练?”
杨翌抹了把脸,睁开了被水润过的眼,黝黑闪亮的看过来,“看你这样就知道大部分人到极限了,劳逸结合,晚上教你们唱军歌。”
“诶!?”
“你不会以为还是新兵连的那些歌吧?那都是些熟悉的老歌曲,晚上唱的是连歌,还有一些这几年出来的新歌,放松放松,到时候老兵也过来,热闹一下。”
方恒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忙不迭的点头,只要别练就好,他实在有些扛不住了,只是过了一会,突然又想起连长的吩咐,暗自挣扎了一下,还是把话给说了。
“连长让我给你拉筋?”杨翌愣住,想了想,点头,“行啊,半个小时就好了,时间来得及。”
方恒的嘴角一抽,“不是,你知道我不是韧带问题,是累着了,回头你和连长说下情况不就行了?”
“那怎么行?”杨翌顿时瞪圆了眼,瞪了一会儿,眼弯了下来,露出俩梨涡,“我这人最听话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被杨翌折腾的泪流满面的方恒</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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