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尚流泪道:“弟纵然说得在理,但是有父亲的亲笔信在此,难道我们当儿子的就不加理会了?父亲在都城受苦受罪,今有召命,就算前面是万丈深渊,为兄的都要亲自去走一遭,不然我心里甚是愧疚不安。”
伍员苦劝一阵见兄长意志甚坚,便涕泣道:“兄长如今执意要去,小弟也不能挽留。楚王知道只有借父亲之手才能召我们入都,所以才逼迫父亲写此亲笔信,我们兄弟不去,并不等于是不孝之举。如我兄弟二人就在城父不受此命,楚王还有些顾忌,如果我们自动送上门去,我料到伍氏一门定会灭门矣!”
伍尚还是不从:“父命在此,我当不负父亲之召。我的才能远远不如兄弟,既然现在形势不明。为兄的就受父命回都,算是赴死殉父尽孝,弟就逃往他国,以避死复仇为孝。现在你我二人各行其志,如何?
伍员见不能说服兄长,只得罢了,就自去派人细细打探朝中的消息。
伍尚就和偃师商量:“吾弟还要准备为回都做些杂务,不如我与使臣先回都城,我兄弟伍员自会随后跟来。我与父亲很久没能见面,心里甚是挂记,不知使臣意下如何?”
偃师见伍家兄弟没有怀疑,同意入都,也答应了伍尚的请求。伍尚回内室见过母亲,陈述了父命以及楚王之召;且说伍员心有疑虑,不愿进都受赏。
伍太夫人听伍尚说完,也滴下泪来。想伍氏一门喧喧扬扬已历三世,世受国恩。今楚王失道,文死谏武死战,伍奢作为国之重臣,有赴国难也是他的职责所在。
伍太夫人望了一眼跪着的伍尚,嘱咐道:“你的父亲今ri为国蒙冤,虽说楚王无道,但我伍家一门世受朝廷大恩,你这一去就算是赴死也是为国尽忠、随父尽孝。伍员说的没错,此是楚王设计yu赚你们兄弟前去好一并除之。伍员既然有自己的打算,为母的也想为伍氏留一支血脉,让他自去罢。你跟随使臣入都,其它的家眷就留在城父,就算想走也是难以走得脱的,不如留个青名于世,除伍员以外,其它家眷留在城父等候王命。”
伍尚垂泪受教,拜过母亲,别过妻子,带上行李仆从,随着偃师往郢都而去。伍员自留在城父等候观望,时时派快马打探朝中消息。
当伍尚一行一到郢都就被羁押起来,伍奢听说之后,长叹一声:“伍尚纯良至孝,得我一纸之书定会应召而来;伍员有先见之明,必不会来。这样也好,也能给我伍氏一门留下个血脉孤种。”
伍奢父子被楚王所囚,费无极就入宫觐见楚王,奏道:“现在伍奢和伍尚都到了郢都,只是他少子伍员可能识破了大王之计,现在请大王速派兵将往城父去缉拿伍员,以免他逃出楚国。”
楚王道:“城父遥远,不如颁诏给奋扬,让他就地擒拿伍员,何必舍近而求远呢?”
费无极道:“大王难道忘了以前的太子之事吗?臣担心奋扬也会纵了伍员,不如从郢都派一员将军,带些兵卒秘密往城父去缉拿,方保周全。”
楚王准奏,就命大夫武城黑帅jing卒两百,即ri离都,快马加鞭望城父去袭杀伍员,暂且不提。
二ri楚王上朝,办完国事,就议起伍奢之罪。楚王高声说道:“诸位爱卿,伍奢领太师之职,却蛊惑太子谋反,如今太子惧罪逃往他国,伍奢罪不可恕!伍氏一门受我大恩,不思报效,做出此等不忠之事,现在寡人命费无极为监斩官,择ri正法,以儆效尤!”
相国斗成然听了楚王之诏,大怒。就黑了脸出班奏道:“大王且慢!老臣有一事不明,想叩问大王。”
楚王对斗成然一直有些居功自傲早有不满,不悦道:“相国有何话说?”
“太子谋反之罪不实,伍奢何以蛊惑太子谋反?大王没派人去查个明白,就依一家之言,偏听偏信。老臣不知楚国还有国法吗?”
楚王微怒道:“相国为伍奢说情,可是与伍奢同道之人?”
斗成然就气得站了起来,用手指向楚王,大声说道:“臣听说虎毒尚不食子,如今大王六亲不认,忠jiān不分,与昏君何异?”
“斗成然大胆!甲士何在?把这个目无君上之徒给我关押起来,寡人另寻时间问他忤逆之罪!”楚王恼羞成怒地喝道。
大殿之上的甲士如狼似虎,把斗成然拖下大殿。斗成然两手被擒,匍匐于地,仍然回头大叫:“你个千古昏君!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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