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看着笑眯眯的板栗,试探地问道:“那你咋不把那双送我?”
板栗被他问住了,眨巴两下眼睛,一时竟答不上来——他自个也想不清是咋回事——便笑道:“我总是用妹妹做的东西,就不能换一样新鲜的?人穿衣裳,不还是今儿穿这个颜色的,明儿穿那个颜色的么,我就不能换一样?”
葫芦松了口气,白了他一眼道:“我咋觉得你跟女娃子似的,还讲究起来了。”
小葱熟知哥哥性情,笑道:“他想占便宜的时候,浑身都是理由,比黄豆还能扯。”
板栗故意叫屈道:“妹妹,我是你亲哥!咱们一个娘胎出来的,你咋能这么埋汰你哥哩!”
几人都笑起来。
秦淼道:“板栗哥哥你喜欢就好。我本来准备明儿送你个香囊的,里边是我娘配的药,能驱蛇虫的。那个也精致些,是在集上买的呢,比我做的好看。”
板栗忙道:“明儿那个也要。要我说,淼淼,你不如自己做个香囊装上那药给我。买来的再好看,那也比不上亲手做的。再说了,你也不可妄自菲薄,你这手套就做的很不错。淼淼,你好聪明,才学几天,就能做成这样。”
他把手套戴上,手掌翻来翻去地看,不知为何,心里特别喜欢,嘴里不住地夸。
秦淼高兴地说道:“真的?板栗哥哥你没骗我?你要是不嫌弃,我明儿就缝个香囊,换下那药来送你。”
板栗乐得眉开眼笑,连声道:“不嫌弃!不嫌弃!你做的东西我都喜欢。”
小葱笑着对秦淼道:“咋样?我就说你太较真了,干啥都讲究。其实,你针线做的算不错的了,比我做的好。”
葫芦听着几人说话,再次发愣。
他看着板栗毫无顾忌地夸赞秦淼,那么纯朴自然,不带一点机心,又是羡慕又是难受。
跟他比起来,自己藏了这段心思,咋就觉得不大光彩哩?
秦淼见他愣怔,以为他是为了手套的事,便安慰他道:“葫芦哥哥,你甭急。我再多练习几天,等你过生日的时候,就能帮你做一双好的了。肯定比这双好。”
葫芦微笑着点点头,又不自觉去看板栗。
板栗以为他向自己炫耀,便笑道:“好东西多了去了,哪能回回都求到。娘说了,要紧的是抓住眼前的,要珍惜手上拥有的。你放心,等你过生日的时候,妹妹跟淼淼帮你做的东西再好,我也不抢。”
葫芦就咧嘴笑了。
说笑几句,小葱和秦淼就起身告辞。
板栗跟葫芦送出来,见小草跟兰儿提着灯笼等在外间,又嘱咐几句,看着她们走远,才回屋。
跟着张槐又过来了,见这对兄弟还在说笑,也没歇息,笑道:“明天要早起,咋还有闲心扯这些?”
板栗跟葫芦急忙让他坐。
张槐坐下,看着儿子问道:“说吧,咋把冯五赶走了?我先忙,也没顾得上问你。”
板栗急忙道:“我吃过饭就要跟爹说的,爹总也没空,就耽搁了。是这么回事……”
遂将山上的事说了一遍。
张槐微微皱了下眉头,沉思了一会,才对板栗道:“你这么处置,很不错。就是这样。咱们不能纵容这样事,可也犯不着下狠手,害人性命。”
他自然不会驳回儿子的决定。
别说板栗处置恰当,便是小有差错,他也只会背后教导,人前却还是依从的,为的是让板栗在下人面前立威。
因想起几年前那场大火,又道:“也要防着他们些。冯五看上去是个有情义的,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世上多的是不识好歹的小人。”
板栗忙说他已经让人留心这二人了。
张槐听了,对他赞赏地点头,觉得儿子真是长大了,难得如此心思慎密,不枉他跟菊花费心栽培。
葫芦犹豫地问道:“姑父,那若是家里下人勾结,又该咋处置哩?”
板栗忙道:“就是。我因为这事,想着家里下人也该管严些。”
张槐肃然道:“若是家里下人这样,那就卖了他们。总之,咱们不用为这个害人性命,但一定不能留这样人在张家。”
说完这话,忽然又想,若是有下人勾引自家儿子和闺女哩?<er></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