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道:“你真笨!就是说这人不信张姑娘。”又把刚才的话重新解说了一遍。
接话的丫头听呆了,不相信地问道:“还有这么死犟的人?这不是蠢么——自个折腾自个!那她咋不一开始就去清南村哩?”
先说话的丫头捂嘴偷笑道:“可不是么。我先也不信张姑娘的话。可是我跟着她们过来,还真是这样。一帮人跩的跟什么似的,眼下还要往清南村跑,还自以为好聪明哩,一副不肯吃亏的样子。笑得我肚子疼。咦!这车咋停了这半天都不动了哩?该不是转过弯来了,不去清南村了?”
黄观在后听了这番话,禁不住嘴角直抽,俊脸发黑,又怕那两个小丫头发现他,便果断转身,重新走进济世堂的大堂。
他沉吟一会,按陈老大夫开的方子抓了药,却将小葱开的那张方子折叠起来放入袖内。
然后,他让跟随的小厮拎了药,施施然从大堂出来,目不斜视地从大门口出去了。
到了马车前,吩咐车夫:“回去!”
车内的黄夫人一听急了,忙问道:“观儿,为何不去清南村了?”
黄观目光在身后不远处那两小丫头身上一溜,探头进车厢,在母亲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黄夫人听了面色阴晴不定,终究还是没说什么,马车就启动了。
黄观转身上了后一辆马车。
上车后掏出小葱那张处方细看了一遍,对那明显不是毛笔写出来的字好奇不已,又回想起刚才那小丫头说的话,忽地嘴角一勾,“哼”了一声。
他对车里伺候的小丫头道:“书儿,交给你办一样差事。若是办好了,少爷重重赏你。”
书儿眼睛一亮,忙问道:“少爷,什么事儿?书儿定用心去办。”
黄观凑近丫头耳边。嘀咕了一番话。
温热的气息喷在书儿脸上,让她觉得脸有些发烧,却不敢分神,听得不住点头。然后她从包袱里拿出一块帕子,将头发一包,又套了件紫色绸背心。看上去整个人都变了。
马车又走了一段,已经过了去清南村的街口。
黄观撩开后面车窗帘子,看向车后跟随的人,见她已经停住脚,转身回去了。便叫停车,放书儿下去。
书儿就小跑着重新回了济世堂。
半个时辰后,小丫头满脸红扑扑地回到黄家在下塘集新购置的宅院。十分高兴的样子,一路行到少爷书房,跟他回话。
“少爷想问什么?”书儿站在少爷跟前,不知从何说起。
黄观就让她把在济世堂东厢诊堂见到的情形都说出来。
书儿乖巧地眨眨眼睛,从进大门说起,每个人干了什么,说了什么话,一一道来。不时地还比划说话人的神态和声音口气。
“……就听有个女孩子声音说:‘没去清南村?这不可能!那么倔的人,咋说转弯就转弯哩?九儿你是不是跟丢了?’又有个女孩子说:‘张姑娘,我看得好好的。那个少爷带人抓了药,然后撵上马车,上了车就直接回去了。没去清南村。’里边就有好几个女孩子笑。有人说‘小葱师姐你可掐算错了’。”
黄观根据书儿的述说,心里想象那个张姑娘当时的纳闷不解样,面上微微一笑。
书儿接着道:“我就是这时候进去的。看见里边有四五个女孩子。”
黄观急忙问道:“可能看出来谁是大夫?”
书儿点头道:“看得出来。那里边摆了两张桌案,有三个女孩子坐在桌后边,她们应该是大夫。还有两个站着的是丫头。”
黄观又问道:“那三个女孩子都是什么样的?你可记得她们的称呼,和她们说的话?”
书儿见少爷关心这个,知道说到根子上了,忙道:“记得。她们三个是师姐妹。先说话的那个张姑娘,好像叫小葱,十一二岁的样子;最大的十五六岁了,听张姑娘叫她‘清师姐’;最小的才*岁的样子,长得可美了,她们叫她‘喵喵’。两个大些的女孩子长得也很秀气灵慧。”
黄观听了一愣:喵喵?怎么还有人叫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