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先生,你看是不是可以先请你把那几张残页交给我,人命关天,还请齐先生体谅。”金碧辉煌的宴客厅里,南白色联盟主席科尔登正襟危坐,语气中带着气氛诚恳三分急切。
然而他面前的那个年轻商人仍旧懒懒散散的翘着二郎腿,喝着热奶茶,一点儿都不显着急。科尔登不禁一口气堵在胸腔里,郁闷至极,祁连怎么会着急呢,现在手里握着大牌的是对方,是自己有求于他,他当然可以优哉游哉的谈条件了。谁能想到这残页竟然是在夏亚人手里呢,要说幸运可以,不幸运也可以,说起来刚刚接到火绒草要求的时候科尔登心里就开始打鼓了,怕就怕那几张残页是在敌人手里。可是夏亚人……科尔登心里也不好说。
在他看来,夏亚人跟巴塞他们也没有什么大的不同,反正都是冲着白色联盟的资源来的,虽然用的方法不一样,但本质又有什么区别?
盟友?笑话!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盟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想到这里,科尔登不禁又看了一眼祁连,他很急,但是他也不能表现得他特别着急,这只会让祁连得寸进尺。见祁连还是迟迟不开口,科尔登整理了一下思路,又开口道:“祁先生……”
这时,祁连却动了,放下手里的杯子,悠然的靠在沙发背上,说道:“科尔登主席,你不必这么着急啊,如果是那几张残页的话,我已经交到火绒草手上了。”
“交过去了?”科尔登不由诧异出声,祁连这是搞什么鬼?突然大发善心了?科尔登不由又怀疑起来,但还是先沉吟道:“多谢。”
“不谢。”祁连这一声受得理所当然,随后又笑问:“所以,我的诚意主席现在感受到了吗?”
“当然,祁先生与夏亚的诚意我们一直铭记在心。”科尔登打着哈哈。
“是吗,先前我要见主席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啊。”祁连说的意有所指,科尔登只得尴尬的一笑带过,他先前避而不见,就是想摆一下姿态,化被动为主动,可是到头来却又承了他们那么大一个人情。
这时,祁连又说:“主席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那么爽快的就把东西交出来了,是吗?”
科尔登暗道总算还是来了,“祁先生不妨有话直说。”
祁连站起身来,那斜飞入鬓的眉眼下,嘴角微微勾起,“科尔登主席,我想,通过这件事你也能看出我们的底线。世人说无奸不商,我们确实会用尽一切办法赚钱,但我们不拿人命做交易。我们夏亚立商、立国,自有我们的准则和信条。”祁连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走到窗边,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回转过身,继续说道:“我们跟巴塞不一样,跟沙门不一样,跟你们白色联盟也不一样。所以,当白色联盟内战的时候,树倒猢狲散,而我们夏亚,却永远不倒。”
“祁先生的意思是?”科尔登脸色沉凝,树倒猢狲散这个形容,可当真戳到了他心里的痛处。但刚刚祁连已经卖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他倒不好随便摆脸色给他看。
“我坦白的说,你们白色联盟原本就是个纯商业联盟,缺乏向心力,缺乏凝聚力。当你们资源和经济优势被瓦解,你们凭什么再去追求和平?目前的情况,是你们需要外援,而不是我们夏亚想要当慈善家。”祁连说道:“想要成功,就必须要付出代价。你想要从我们这里获得援助,就必须展现出能让我们心动的筹码。我是个商人,在商言商,不跟你们走外交虚与委蛇的那一套。”
“祁先生,把三号能源矿的股权卖出,已经是我们做出的巨大让步。矿脉是白色联盟的立国之本,我身为主席,是绝对不能做出任何卖国行为的!”
“卖国?国都快没有了,还拿什么去卖?”祁连挑高了语调,说道:“我不是夏亚的财政部长,你把矿脉的股权卖给我,是卖给了祁氏,矿脉仍然在白色联盟,我仍然雇佣你们白色联盟的人办事,拉动的也是你们白色联盟的经济,为什么不行?要知道把股权卖给国家和卖给私人,性质可完全不一样。”
闻言,科尔登面露深思,“我以为祁先生和夏亚政府是一条心的。”
祁连笑了,“科尔登主席,夏亚和白色联盟分别处于星际海两端,中间隔了多远?政府要来这里的矿脉有什么意义?只要那些能源能为夏亚人所用,是不是掌握在政府手里,都无关紧要。”
科尔登一顿,确实,夏亚是不一样的。他把揣摩巴塞等国用意的方法套用在夏亚身上,根本没有实际意义。如果真的按照祁连所说,在这种战乱频出的危急关头,把矿脉卖给祁氏倒也不失为渡过难关的一个办法。而且,夏亚人的信用,确实比其他国家来得好,否则科尔登当初也不会跟夏亚接洽,在暗地里达成那么多协议。
“祁先生,这我需要考虑。这种大事,也还得提交国会,投票表决通过了才能定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