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处长上了车之后,潇洒地向大家招手,像是让人过去,实际上,过去后他也说不完一句顺畅的话,没人过去,他就作罢,他的意思是和大家再见。
他说:“好好,好好干,好好把项目做好,别的事,不要做,不要做啊!”
大家都点头,觉得他在老调重弹,他不嫌烦,大家都嫌烦。
德志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事,就是不能传福音。传福音是牧师的事,也是传道人的事,跟德志没有任何关系,他啥也不是。
尹懋心想,和传道有关的,就是尹懋和余哥,他们自称是乡村传道员,没有经过政府注册,带着乡村的信徒,读读《圣经》,唱唱赞美诗啥的,有很多老年信徒,到死都不明白信的是什么,仿佛看到人家都开会,不喊他,他就不自在,刚好,教会没什么人,喊他,他就去了。跟着大家在一起,踏实,读经读不懂,随便吧,唱歌,五音不全,随便吧。
无非是不让生命的河停止流动,总得发出一点生命的声音,泛起一点生命的浪花。
传福音不让传,就是让传,谁有资格传?谁愿意去传?德志感到很好笑,单处长总是高估了他们的能力,像齐老师是牧师都不传福音,不敢传,或者不屑传,或者自己都需要福音,都需要拯救,又怎能去救人?自己的灵魂都在挣扎,被魔鬼玩弄,又怎能去帮助别人脱离魔爪?
人们对不知道的事,感到可怕,越想越可怕,不想,稀里糊涂地过,还要好得多,单处长凭空想象,假想的敌人比现实可怕得多。看到余哥,不像传道人,看到尹懋,好像嫌传道人清贫,家里需要钱,为了这点工资,来了,不想去乡村教会教人读圣经,也不想唱赞美诗,不想见到他们,因为那些信徒,没有钱。
单处长走了,留下一阵酒气,还有汽车排出的尾气,到县城里,不知道搞什么工作,那是他的事,谁都无权过问。
他走了之后,来支书留在松树岭酒楼打牌,其余的人各回各家,各忙各的,都不干涉。来支书打牌,整个村的人都知道,包括他老婆,打牌也是一种工作,斗争的需要。打牌就是“斗地主”,他的父亲常被贫下中农批斗,现在,他当了村支书,还在忆苦思甜,要把斗争进行到底。
德志他们回到柏松酒店,德志在这里隐去了“大”,不就是三层楼,一般连一层楼都住不满,还叫大?大什么大?不如叫“小酒店”还更能吸引人,这里是一个风景旅游区,城里人在城里住了时间久了,到了这个地方,就很想弄清楚神秘的大山里的事物,看到三层小楼还叫大酒店,有些讽刺的味道,不如实在些,大家更能弄清楚真面目些。
德志突然想起来,不能总是住大酒店吧,还是要找一个长期住的地方。
他对尹懋说:“先别走,我们回去找来支书,让他帮我们找房子,不能总在大酒店里住吧。”
这个提议大家都没意见,余哥也支持。余哥找好了房子,在白鹳村,和一位牺牲的县长在一起住,楼上楼下,电灯电话,都是好的,他的问题得到了解决,尹懋住的问题,貌似也得到了解决,因为他还不确定在哪一边住。
基于这种情况,他找不找房子,大概都不影响住宿的问题。在机构做出决定的时候,不该这样,到了一个地方,就住在村里,浪费时间。
这个方法不见得都凑效,非要住在村民中间不可,实际上时间长了,意志稍微薄弱的,就会和当地人有些感情的,男工作人员和当地女村民,女工作人员和当地男村民,都难免会有一些暧昧的关系,这个谁都说不清楚。
像宋浪,和一个女村民就好上了。那女村民打工认识了外省的人,结婚,生子,被打,回到家乡村,遇到在村里工作的宋浪。宋浪正好遭遇感情危机,没有办法解决,也早忘记了神在哪里,他就是一根干柴,遇到了那女的,好比烈火,两人就打成一片,好得如胶似漆。后来,双方都离婚,但他们没结婚。宋浪死了。(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