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天就跟他说:“我在这边做‘大师兄’也有好些年头了,或多或少,与身边众师弟都还是有恩义的,如果我开口,相信他们还是能够拒绝慕容赋的诱惑,听我调遣,只不过,这样一来的话……”
文斌听他话锋一转,就晓得重头戏来了,他很想听听,这家伙无事献殷勤,骨子里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于是便故作殷切道:“大师兄有何吩咐,尽管明示。”
白云天垂首沉吟,流露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似喃喃自语一般,念叨道:“我只怕,文师弟未必愿意……”
文斌便笑道:“大师兄但说无妨。”
自然是不愿意的,不过听听,也不少块肉,没关系哈。
于是白云天就放心大胆地直说了:“我希望,从比赛一开始,文师弟便将‘号码牌’交给我。”
文斌没反应。
“然后我会亲自负责保护文师弟的安全,直到长老们将你带离比赛现场。”
还是没反应。
“这样一来,文师弟虽然失去了这次比赛的争夺权,可是,却保住了性命,对于修为才仅仅不过‘仙缘境·第七阶’初期的你来说,绝对是有益无害的!”
“而实际上……恕我直言,师兄认为,即便是文师弟你有心争夺,只怕也难在‘比武大赛’中有所施展。”
“毕竟,你所需要面对的,是数十名修为皆高于你的师兄,在受到群起围攻的情况下,你很有可能命丧黄泉!”
“你小小年纪,能修炼到‘仙缘境·第七阶’,已是十分不易,师兄我也是惜才、爱才之辈,我也是因为舍不得你就此殒命,才跟你说出这一番话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啧啧,听听,听听,这他奶奶的都什么混账话啊!
一入场就把‘号码牌’拱手相让?嗤,那接下来我自个儿盘膝打坐申请大型法阵的‘系统保护’得了,我还需要你‘亲自保护’?
滚你丫的!
你娃儿小时候脑袋被驴踢了吗!
当我吃多了撑的倒了八辈子霉不是?
给我有多远死多远去!
不过心里面虽然这么想的,可那小子修养极好,表面上竟全然不动声色,他想了想,直奔主题,道:“大师兄想要文某如何答谢?”
你不就想要‘施恩’嘛?麻烦不要拐弯抹角了好不好?你说着不累我听着还累呢!
“呵呵,文师弟果然天资聪颖,一点即透!”白云天看见那小子听完自己这一番话,丝毫不见反抗之意,只当自己诡计得逞,高兴昏了,连忙毫不客气道:“我也不要求文师弟别的,你就答应大师兄,放弃小箐,将她让给我就够了!”
“……”
“你放心,小箐只要跟了我,我是绝对不会亏待她的!而你所要做的,只是帮助我,在她面前多多替我美言,另外,你也要想办法让她对你死心……最好是在其余两名女生当中,挑选一位做女朋友,我这边再努力一下,这样一来,久而久之,小箐会愿意的!”
“等我们永结百年之好,我不会忘记文师弟的情谊,我愿意送你一样珍贵的法宝!”
“如何?”
“……”
文斌忽然想起一句俗话,叫做:‘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
他觉得用这句话来形容眼前这混账东西,实在是再恰当不过了。
当然,深藏不露如他,这句话肯定是不会说出口的。…,
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又转而望向窗外的夕阳暮霭,痴痴片刻,叹了口气,淡然放下手中茶盏,温和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他说着,起身离席,什么话都再懒得说,直接转身往外走。
只留下白云天一个人,跟傻了似的,望着文斌的背影,目瞪口呆。
话说,他一个人在这里大费口舌,究竟为何呀?
貌似那小子一句也没听得进去啊!
哼!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既然不愿意将小箐让给我,姓文的,那你小子就去死吧!
我不出手,自然有人出手!
我就看你到时候死无葬身之地,哭都没地方哭去!
气死我了!
哼!
……
文斌出来的时候,看见方才那受罚的童儿正跪在院落里,一个人偷偷抹眼泪。
明明只不过奉命行事,却还要受罚,这孩子其实挺无辜的。
文斌想起自己这里还有几颗软糖,便走过去,躬下身来,将它们递给他。
小童抬起头来,一边用两只小手一下一下抹着大滴大滴顺着脸颊滚滚而落的眼泪,一边用忿恨的眼神瞪他。
不敢反抗,不敢辱骂,瞪一下,还是可以的。
谁要你的糖,走开!走开!
我讨厌你!最讨厌你了!
文斌见状,迟疑片刻,又从‘吞天戒’中摸出一叠银票,递了过去。
小童愣了一下,咬牙挣扎片刻,还是伸手接了。
当面一张,便是‘一千两’。
一千两的银票,一叠。
那孩子年纪虽然并不大,可关于‘钱’这种东西,三岁小孩都晓得是越多越好,他会不晓得?
看得两眼愣愣地直放光。
文斌笑了一下,又再次将软糖递到他的面前。
小童脸红了一下,连忙将那一叠银票收入怀中,伸出双手,接了糖果,不好意思道:“谢谢文师兄……”
文斌眯起双眼,伸手轻轻揉了揉那孩子的脑袋,转身离去。
童儿目送文师兄离开,忽然觉得这个人并不坏。
不仅不坏,还好好……